就在此时,银铃般的笑声从窗口传来,一女子笑道:“真好听,你放的是什么曲子?”
费景庭猛然顿住身形,心下警觉。转过头来,但见一俏生生的包子脸趴在窗口,梳着两根及肩的辫子,刘海有些凌乱,一双圆眼神采飞扬,正好奇的看着自己。
哪来的小姑娘?
他略微皱眉,自打筑基以来,费景庭耳聪目明,就算有音乐声干扰,也不可能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侵到自己这么近的距离。
他又见小姑娘眼神清澈,不似有歹心,心下稍安,顺着话茬说道:“故乡的原风景。”
“好古怪的名字,不过确实好听。”小姑娘明媚皓齿,举起手中提着的油纸包说道:“我还没吃东西,你要不要也吃一些撒?”
“额……好啊。”
小姑娘笑着,也不走门,纵身便从窗户跳了进来。
等她进来,费景庭这才发现,眼前的小姑娘身量不高,将将到自己胸口。身上穿着有些古怪,上身是满是斜纹的短衣,看质地像是麻布;下身又穿着绣花暗纹的百褶长裙,手上还套着造型复杂的银饰品。
那小姑娘很是自来熟,自顾自的落座,打开油纸包,抄起一枚包子,三两下便塞进了嘴里。
她一边扇着风,一边嘴巴不停,嘶嘶嗬嗬吞下,嚷嚷道:“好吃好吃,比我在家里吃过的好吃多啦。”
她言语说多了,自然而然的透出一些蛛丝马迹,费景庭发现小姑娘的口音有些像西南官话。
费景庭也不急着洗漱了,他干脆坐到了小姑娘对面。
小姑娘很无私,招呼道:“你也吃,很好吃的塞。”
“嗯,”应了一声,费景庭却没动,询问道:“小姑娘,你是谁啊?”
“我叫符芸昭。”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啊?”
小姑娘啃着包子道:“狗大户昨天生了气,又给了我不少钱,让我来找你比试。”她看向费景庭,说道:“喂,你道法很行啊,我起脘水自己收也好费劲的,听说你一下就破掉啦。”
起脘水?
费景庭跟黄明睿厮混两个多月,道藏乃至杂书都看了不少,隐约回想起,起脘水是梅山水师的手段。似乎起脘水便是让人喝了肚子疼,正对应胡春良的症状。
“你是梅山水师?”他问道。
符芸昭却摇头道:“不算啦,那术法就是路上看一个大姐姐用过,我就学会啦。”
“那你是——”
符芸昭脸上笑嘻嘻,腾出油乎乎的左手,掐了几个法诀道:“我是坤道呀。”
坤道?眼前的符芸昭清纯可人,哪里像是坤道了?
不理会费景庭眼中的怀疑,符芸昭三两下又吞了个包子,看着油纸包里仅剩的包子,犹豫着问道:“你不吃吗?你不吃我可都吃啦。”
“吃吧吃吧,都是你的。”
“嗯,你人不错。”
符芸昭将第三个包子解决,胡乱地将手上的油腻在裙子上擦了擦,心满意足道:“好啦,跟你打过招呼,那我就先走啦。”
“嗯?你不是要找我比试吗?”
符芸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费景庭:“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只说狗大户让我来找你比试,我又没说同没同意。”
她拍了拍身前的褡裢,引得叮当乱响,“反正狗大户给了不少钱,足够我开销一阵了。”
费景庭被符芸昭萌了一脸血,问道:“他给了你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