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榜和西门恭倒也无所谓,左右不过是尝试一回,既然弟媳好转,他们把家里女子送回去便是。
反正也没说破,大家都不丢人。
但蔡源却不同人家女儿已跟了五弟几年,却依旧不明不白无名无分,让他再来支应五弟婚事,老蔡心里怎会不难受啊。
申时初,日头偏西。
家宴结束。
陈初送几人出府,蔡源多吃了几杯,脚步有些踉跄。
“伯父,颍州上颖县前任知县在乱军过境时弃城逃了,如今知县空缺,伯父可否前去上任?”
陈初搀着蔡源走向府门,途中恭声问了一句。
走在前头的徐、西门二人同时支起了耳朵。
他俩一直等着陈初安排职司呢,后者却一直没说具体职位。
蔡源如今是九品知事,转任知县虽只升了一品两阶,却是由府衙闲官到地方实权官员的转变啊。
徐榜和西门恭想瞎了心窍,最大期望无非也就这样了。
不想,醺醺然的蔡源却意兴阑珊道:“哎,元章就不必为我谋划了,我老了,只想守着老妻儿女了却残生,能见着儿孙满堂,能见女儿有个归宿,便心满意足.”
说到最后,老蔡似乎是动了感情,声音一丝颤抖,就此住嘴不语。
陈初搀着老头,低眉顺眼,屁也不敢放一个.
徐榜和西门恭却恨不得以身代之大哥这是老糊涂了么!知县啊!知县你都不当你想当甚?
老五,快来问我!
I,do!
结果挺令两人失望的,陈初直到把几人送出大门,也没问他俩愿不愿去上颖县做知县。
那句‘我愿意’,终也没机会说出口。
回家路上,和陈景彦同路的西门恭,实在没忍住,问了出来,“三哥,大哥想甚呢?上颖县知县都不做?他莫非吃醉酒了!”
方才同样听见了陈初和蔡源对话的陈景彦却自得一笑,斜斜看了西门恭一眼,道:“大哥这条老狐狸,精明着呢。”
“此话怎讲?”
“他不去外地赴任,自是为了常伴君”
得知自己即将再次高升,陈景彦兴奋之下,差点说出蔡源是为了‘常伴君王侧’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幸好反应及时,急忙改口道:“自是为了待在老五身旁。”
如今的桐山系,陈初在哪儿,哪儿就是权力层的最核心。
于蔡源来说,一直留在核心层,远比一个外地知县来的重要。
不知西门恭到底听明白了几分,只听他疑惑道:“便是这样,凭白丢了一个知县,也不值当吧?”
陈景彦故作高深的捋须,却发觉胡须短了一截,不由悻悻放下了手,又道:“这你都想不明白?你知道大哥今日得了甚么?”
“得了甚?”
“得了元章的歉疚!”
“歉疚?”
“嗯,因为元章对三娘子歉疚,继而对大哥歉疚。有了这份歉疚,大哥越是不接受老五的美意,老五越会想法子弥补.你看吧,那上颖县知县必定还是蔡家的。”
“大哥推脱不任了啊!”
“呵呵,我若猜的不错,大哥不去,元章也会安排三娘子的长兄蔡赟就任”
陈景彦胸有成竹道,西门恭思索片刻,忽然低呼道:“哎呦,这么一算,大哥一家所获最丰啊!他继续在府衙做着官,儿子再做知县!”
“呵呵,不然我说大哥是老狐狸呢。这就叫以退为进”
陈景彦拍了拍西门恭的肩膀,笑呵呵道:“你和二哥,多的东西需向大哥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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