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亥时末。
徐贞儿惩治了月珠,随后带着黄嫲嫲,唤上徐大夫去了聂容儿卧房。
外面发生的事,屋内自然能听见。
‘笃笃笃~’
徐贞儿敲了半天,房门才打开,“听说姐姐还不舒服,我特意带了徐大夫再来问诊”
屋内,除了躺在床上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聂容儿,便只有两名看起来就很紧张的小丫鬟。
聂容儿嫁来杨家,陪嫁了一名婆子和三位丫鬟。
月珠已被暂时关进了柴房,另两位丫鬟就在屋内,但处事老成的李嫲嫲却不见了
徐贞儿先假模假样的往床前探望了聂容儿一番,仿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姐姐身子不适,李嫲嫲怎不在近前伺候?”
两名丫鬟互相对视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
徐贞儿马上意识到这李嫲嫲或许是趁方才处置月珠时,不知用了甚法子偷偷出府了!
“黄嫲嫲”徐贞儿急忙看向黄嫲嫲,只唤了一声,两人一个眼神交流,后者马上明白了徐贞儿的意思。
黄嫲嫲随即带了四名健妇出府而去。
子时初。
从后宅狗洞中爬出来的李嫲嫲急匆匆赶往聂容儿外公管氏宅邸。
李嫲嫲是个心里有数的,她知晓杨家这徐姨娘可跟别家姨娘不一样.徐姨娘同出桐山,据说娘家叔叔和都统大人渊源颇深。
再者,这徐姨娘颇有些交际手段,和那些随夫君来蔡州的各家夫人都处的不错。
时不时便有彭虞侯、吴虞侯等家夫人请她赴宴。
一有机会还会跑去洒金巷,去巴结赵令人。
搞的比自家大娘子还风光。
李嫲嫲也曾提醒过聂容儿,‘常此下去,旁人还以为她是咱家大妇呢。’
可自家这大娘子性子软,不喜争抢,每回都说,‘争那些有何用?只要大郎待我好,便随她去吧.’
你看,大娘子只知让,如今让出事了吧!
李嫲嫲猜测,聂容儿今日忽然不适很可能和徐贞儿有关。
但眼下不是探查此事的时候,当务之急要先找大夫给大娘子看诊
不过,李嫲嫲还知晓,若她自己随便寻名大夫带回家,那徐贞儿有一万个理由不让大夫进门。
所以,先寻上聂容儿外公,再由他带大夫上门,远比李嫲嫲一名仆妇说话当用。
只是
刚走到管家所在的巷口,却见黄嫲嫲已带人等在了此处。
李嫲嫲能想到的,徐贞儿也想到了。
恰好,一队夜巡差役行经此处,领头那人正是蔡州府衙捕头苟胜。
苟娘子搬来蔡州后,也时常和徐贞儿交道,苟胜自然认得常伴后者左右的黄嫲嫲,不由惊讶道:“黄嫲嫲,你们深夜在此为何?”
“哎呦,这不是苟大官人么!老身有礼了.”黄嫲嫲见着差人也不慌,笑吟吟一礼。
黄嫲嫲虽说只是一名姨娘之仆,但如今的杨大郎在蔡州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苟胜自不敢怠慢,急忙回礼,“嫲嫲客气,我如何当的了‘大官人’称呼。不知妈妈在此.”
黄嫲嫲这才小声道:“好教捕头知晓,我家有名贱仆窃了主家钱财,连夜逃了,我正带人四处寻找。”
“啊呀!竟有此事,嫲嫲莫急,如今城门已闭,那家贼跑不脱!几位嫲嫲可分头带我底下兄弟在城中搜寻!”
“如此甚好.”
四名健妇分别带了几位差人四散而去。
那黄嫲嫲却带了两人继续守在巷口.
躲在远处墙角后的李嫲嫲不由更急,黄嫲嫲不走,她就不能上前。
便是对差人实话实说,他们只怕也只信黄嫲嫲的说辞。
同时,李嫲嫲还有些心惊.眼前场景,便从侧面证明了桐山系在蔡州的势力之盛。
上至同知,中至军将,下至差役都是他们的人了。
若徐姨娘仗着和各家夫人的交情跋扈些,今晚只怕管氏主人管培元亲去,也未必能镇的住她啊!
此时唯一肯护着聂容儿的杨大郎,却远在数百里之外
李嫲嫲一阵绝望,又想到大娘子还在府里苦挨,不禁落泪。
瑟瑟秋风吹过,李嫲嫲一个激灵,忙擦了眼泪,心道:哭有甚用!大娘子还等我救她呢!需赶快想法子.
李嫲嫲蓦然想起了赵令人。
说起来,这个念头有些荒谬若桐山来的各家夫人浑然一体,那赵令人便是这些夫人的主心骨,对她们来说,蔡州籍的自家大娘子才是外人,她会帮咱?
可下一刻,李嫲嫲又想起,当初大娘子和杨大郎成婚时,一帮毛头小子在新房外起哄大娘子,却被赵令人驱赶教训、维护大娘子的情景。
李嫲嫲一咬牙,沿着墙根阴影转身往远处走了。
子时一刻。
洒金巷陈府,后宅涵春堂二楼书房,燃了四五支蜡烛,灯火通明。
书案上堆满了各式籍册、文牍,书案宽四尺余,足够猫儿和蔡婳相对而坐,(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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