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他走了,咱也能回家了。”
“大郎想念娇妻了?”
“如何不想,算起来,容儿已有七个多月身孕”
“是啊。玉侬也有六个月了,每次来信都要问一遍我何时回去。便是有猫儿和婳儿在家陪她,她也是有些害怕的”
兄弟俩家中各有一名孕妇,心中自是少不了挂牵。
如今女子生产,那句‘生子犹过鬼门关’一点也不夸张。
恰好,正需陈初给她安全感和陪伴的时候,出征数月,不在身旁。
随着月份越来越近,玉侬从刚开始的兴奋得意,开始变作紧张不安。
沉默一阵,陈初忽道:“寿州这边,大概不会真和泰宁军打起来,你若放心嫂嫂不下,便回去一趟吧,看看也好心安。”
“你说的甚鸟话。此时我怎能走。没甚好担心的,容儿在蔡州有弟媳照应,如今贞儿也懂事许多”
“哦?”
陈初玩味的看着大郎,当初他和徐贞儿那事闹的可不算好看,想来徐贞儿进杨家做妾时多少带了些气。
杨大郎自是能看懂陈初表情的含义,笑嘻嘻解释道:“如今容儿身子笨不便理事,贞儿倒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不但请了大夫在家常住照应容儿,还从咱桐山老家招了十余名健妇,以军中之法训练.”
说起此事,杨大郎只觉有趣,徐贞儿使此法时向他解释过,‘老爷为将,家中自然也需有勇武之气’。
为此,徐贞儿向杨大郎请教练兵之法时,后者没少收获崇拜目光.令大郎心里舒爽极了,也由此对徐贞儿的态度大为改观。
陈初却下意识想到桐山来的后宅健妇,又经她亲手操练,这不是就是她的‘兵’么?
大郎长期不在家,若聂容儿手里没人,这后宅可不就徐贞儿说了算?
随即又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太敏感了.后宅,不是朝堂争斗、战场厮杀吧?
八月十九,夜深。
蔡州杏花巷。
杨指挥使府上,后宅主屋。
杨家大妇聂容儿满头细碎汗珠,躺在床上犹如濒死之鱼,张着檀口急速喘息。
陪嫁过来的丫鬟月珠端着一盆温水急匆匆走进屋内,却听同样陪嫁过来的李嫲嫲惊呼一声,“不好!见红了!”
‘哐当’一声,铜盆落地,月珠急慌慌跑到床边,看了聂容儿一眼,一开口泪先流下来了,“李嫲嫲,我再去请徐大夫”
“月珠!去外边请大夫!”
李嫲嫲终究比年纪小的月珠见识多些,已察觉到不对劲了。
住在家中的大夫,是几个月前徐姨娘请来的。
近几个月来倒也没甚异样。
不过,今日聂容儿吃了午饭后,稍感不适,躺回去歇了一晌。
到傍晚时,不适感愈发强了,忙喊来徐大夫看诊,却道:“大娘子肝火虚旺,喝剂泻火汤药,歇息歇息便好了。”
可饮了药,聂容儿却更难受了,腹泻、肚疼。
方才再喊来徐大夫,依旧是那套肝火虚旺的说辞。
直至此时见了红,李嫲嫲顿起疑心,不敢再让徐大夫来诊断。
月珠取了些银子,急匆匆出门时,却被数名健妇拦住了去路。
桐山来的黄嫲嫲开口便扣了一个大帽子下来,“夜半三更出门,月珠姑娘可是要去私会外男?”
“胡乱扯舌的疯婆子!怎敢血口喷人,我家娘子身子不适,我去请大夫!”
以前,这些嫲嫲虽多听徐姨娘的,但对大妇这边的丫鬟婆子都还挺客气,是以月珠也不怕她们。
可不想,今夜这黄嫲嫲像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闻声一巴掌打在月珠脸上。
“搜!夜半出宅,定然没甚好事!”
黄嫲嫲一声令下,一众健妇便涌了上来开始搜身。
月珠自然不服,拉扯吵闹,却也抵不过人多力气大的健妇们。
俄顷,徐贞儿穿着素白里衣姗姗来迟,似乎是被这边动静吵醒了。
“怎回事?怎可对大娘子贴身婢子这般无礼?”
徐贞儿话音刚落,那黄嫲嫲谄笑一声,道:“徐娘子,这小骚蹄子夜半出府会外男,被咱们捉了正着。”
“你放屁!老妖婆,莫要血口喷人!”被擒了双臂的月珠气的直打颤。
徐贞儿也不满的看了黄嫲嫲一眼,道:“此事非同小可,无有证据可不敢坏人清白,月珠姑娘毕竟是大娘子身边的人。”
“徐娘子!这回真没冤她,娘子请看,我们在这骚蹄子身上搜出了甚?”
黄嫲嫲说罢,双手前伸,摊开手掌只见,掌心中赫然是一枚干鱼鳔
这东西是作甚的,已婚妇人大多能猜出来。
月珠借着月光看了一眼,迷茫了一下才明白这是甚玩意儿,不由惊惧道:“黄婆子,你害我!这东西不是我的!”
直至此时,徐贞儿才看了月珠一眼,以阴冷声音平静道:“如今老爷在外征战,大娘子身子不便,你这贱皮子就以为没人管得了你们了么?”
“徐徐姨娘,真不是我的.”月珠结结巴巴解释道。
“人赃并获,还敢嘴硬,黄嫲嫲,打!”
“慢着!徐姨娘要打奴婢,奴婢甘愿受罚!但我家大娘子如今得了急症,急等奴婢请来大夫医治!请徐姨娘晚些再打奴婢!”
“嘻,你这贱婢,倒是口舌机灵!家中有大夫,何需去外边请来?只怕你出了府门,就要逃了!黄嫲嫲,还愣着作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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