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家都要把锅底刮净”
回忆起往事,老太太笑了起来。
‘呼噜噜~’
“嘿,七奶奶,如今咱跟着猫儿过上好日子了,我也结交了许多朋友,时常跟他们下馆子,外头酒楼都做不出七奶奶这汤饼的好味。”
“哦开元说来听听,都结交了那些朋友?”老太太笑容可掬。
“张员外的儿子,还有府衙李专知,温家商行的少东家,七奶奶我和您说,那温家商行少东家温育仁为人大方,这次猫儿受封,他还送了礼.”
“哦?是么?”老太太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七奶奶,您看.”赵开元从怀中摸出锦盒,朝向老太太打开后放在了桌上。
一脸自得。
老太太却只淡淡瞄了一眼,忽道:“听说,你和这温育仁合伙做了些生意?”
“呃”赵开元一滞,神情马上不自然起来,含糊道:“胡乱找了些营生。”
“可是药材营生?”
“.”
“可是往灾民营地、军营送药材的营生?”
“.”
赵开元慌乱中看了七奶奶一眼,应付道:“是和温育仁合伙送了点药材。七奶奶,咱家几十口人,我也是想博出一条路来,让大伙的日子好过些。”
一直面色平静的老太太,听到这话,终于再忍不住了,抓起桌上的猫眼石狠狠砸在了赵开元身上,“这就是你往营中贩假药的借口?”
“.”
赵开元没想到七奶奶知晓的这么清晰,短暂错愕后,赶忙低声解释道:“七奶奶,便是稍微掺了些假药,也吃不死人啊。”
老太太听了更怒,骂道:“你是被痰堵了心窍?你这般做,可想过让猫儿如何自处?你让她在孙婿面前怎样做人!”
“我是我,猫儿是猫儿。这事猫儿又不知晓.”赵开元辩解道。
“放屁!你若不在外到处炫耀自己是猫儿的堂叔,你有本事为大营供药?那温育仁会找上你合伙?你做的孽,都要落在我猫儿身上!”
“七奶奶,你光想着猫儿,可想过咱那一大家?”
赵开元一直被骂,也有了些火气,“咱们搬来蔡州后虽说衣食不愁,但却没有来钱的营生,难道咱还种一辈子地?我这不是也想给咱赵家闯出条路么!猫儿再好,她也是女子,是陈家的人,咱们能指望她,底下的儿孙还能指望的上她么?”
“你”老太太气的胸腔起伏。
赵开元见此,也怕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终于不再吭声,悻悻的倒了杯茶而后一饮而尽。
正一脸怒容的老太太,微微一惊,眼底竟闪过一抹疼惜神色,却什么也没说。
沉默片刻,老太太忽然叹了口气,指着床上摊开的陈旧小包袱,疲惫道:“开元,还记得这个包袱么?”
见老太太态度突然变柔和了,赵开元不由一阵愧疚,看了一眼那补丁摞补丁的包袱,低声道:“我记得,咱家破落后,七奶奶不管去哪都要带着这只包袱。”
“你知道里面装的甚么?”老太太问道。
“不知道”
“那里面呀,装了咱赵家先祖牌位,还有.还有一包蓖麻子”
“七奶奶随身带蓖麻子作甚?误食那玩意儿会要命的.”
“哎”老太太怜惜的看了赵开元一眼,随后移开视线望向窗外湛蓝天空,喃喃道:“当年我带着一帮女娃娃,不知哪日就活不下去了,那时我便想,若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那天,我便煮上一壶蓖麻茶,陪着孩子们一起去黄泉,也不让她们在世间受辱.没想到.”
“没想到甚.”
赵开元刚问一句,忽觉腹中一阵绞痛。
再觉喉间一股腥甜涌了上来.
“咳咳.”
两声咳嗽,喷出一口血来。
赵开元望着桌布上殷红血团,迷茫的在嘴边抹了一把,紧接,鼻腔中也滚出了浓稠血水。
老太太似是不忍再看,把头转向了一旁,“你莫担心,小美我会尽心养育,以后逢年逢节,酒食纸钱,我会让小美烧与你。你也莫恨猫儿,这事她不知,是七奶奶不留你.”
“蓖蓖麻子.”
大口大口咯血的赵开元终于明白过来,随即身子不受控制一般瘫软下来。
强烈的求生意志驱使着他不断往门口爬去,但同样强烈的恐惧,又让他忍不住哭了起来,“七七奶奶,你好偏心为.为了猫儿,竟要害我.”
老太太端坐桌旁,纹丝不动。
赵开元最终也没能爬出去,停在了门内两尺的位置。
良久,或许过了两刻钟,或许过了半个时辰。
老太太终于站了起来,却一阵眩晕,赶紧伸手借着桌案才稳住身子。
随后颤巍巍的走到盥盆前,机械的拿了条毛巾沾湿、拧干,再一步步走到匍匐在地的赵开元身旁,缓缓跪坐下来。
使出全身力气,将人扳过来,老太太仔细帮他擦干脸上的血迹,喃喃低语道:“开元啊,我不能让你毁了咱赵家,也不能让你毁了咱猫儿”
俄顷。
老人抱着赵开元的尸体失声痛哭
上一章老太太诰命删掉啦
确实有点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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