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都留在山上便没这些忧虑了,可那般的话,你们哪里来的好食、哪里来的好布?
不过,猫儿却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短暂思索后,却莞尔一笑,“嫂嫂们,咱们身为各家正室娘子,与其担心那些自甘堕落的小娘,不如把自己捯饬个好模样。”
“猫儿是甚意思?”吴大嫂迷茫道。
“嘿嘿,明日嫂嫂便知。”猫儿神秘兮兮道。
转天,猫儿便带着一帮逃户妇人去了城里蕙质兰心,从青丝护理、秘制面霜,再到牛乳浴来了个全套。
虽一次还看不出效果,但出门后一个个浑身冒着香味、脸蛋摸起来滑溜溜的感觉,还是让她们凭空多了些自信。
接着,再去裁缝铺定制两套好看的大袖襦裙夹袄、添置些头面首饰
三天后,衣裳做好。
以往常年作短褐、长裤打扮的妇人们换上新衣后,走路先迈那条腿都不会了。
看她们羞红了脸、扭捏憨笑的模样,猫儿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当天便托西门夫人寻来一名教导嬷嬷,来教礼仪。
这名嬷嬷据说以前是周朝皇城内的宫娥,伺候过妃子哩。
嬷嬷教人,可不客气,搞不好还要打手心。
如此教了两日,腊月十四夜里。
猫儿又把众妇人招到家里,画了几张图,让她们拿回家照着自己的身形各自做上两套.
但这图.让人好生羞耻啊!
“噫!猫儿,两块布片就能做胸衣?”
“是啊!还有这三角.吃吃吃.”
一群人凑在灯下窃笑,不见眉眼。
嗯,猫儿为了帮官人稳定后方军心,连压箱底的傲来内衣秘密都分享了出去。
彭二嫂凑近图样仔细瞧了瞧,随后又好奇的打量猫儿一眼,恍然大悟道:“猫儿,你夜里就穿这个?”
“我没有!”
猫儿登时红了小脸,连忙撒谎道:“我才无需穿这些哩,都是玉侬想的点子,被我看见了!”
玉侬,你已经是一口成熟的锅了,以咱们姐妹的关系,你背一背,没问题的吧?
听了猫儿的话,几位妇人不自在的对视一眼,纷纷道:“恁羞人,俺也不穿。”
“不穿,不穿”
嘴里这般说,但这晚,几家的烛火直亮了半夜。
隔窗看去,一个个尽是埋头做针线的剪影。
当晚,猫儿给陈初写了封信。
信中先提醒官人,最好尽早解决家属随军的问题,又把这些天她做的事一一细说。
言语中颇有点小小炫耀的意思,同时也是在暗戳戳的表示:官人,你看,你不在家,我帮你稳住了各家嫂嫂们,我做陈家大娘子,可不止是因为我们认识的早哦。
腊月十五。
蔡婳带着茹儿回了一趟桐山县城,径直去了东鸡儿巷。
当她从油壁香车内下来时,恰好被两名路过此处的老色坯看到,其中一人眼睛一亮,喜滋滋道:“东鸡儿巷何时来了这么一位仙子一般的妙人!”
便要上前搭讪,幸好同伴眼尖,一把拉住了他。
“你不要命了么!知道这是谁么?”
“谁?不是住在此地的姐儿么?”
“嘘!小声!被她听见,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这到底是谁?”这人不由被说的紧张了。
同伴却用极低的声音道:“这便是那蔡家三娘子!”
“啊?给陈都统做外室的蔡三?”
“嘘!快些走吧.”
“她来此处作甚?”
“我怎知道.”
申时末。
日光已昏沉。
蔡婳驻足一座稍显破落的小院外,看着院门上挂着的‘今日不接客’小木牌,不禁眯眼笑了笑,随后上前啪啪啪拍响了院门。
直拍了半盏茶的工夫,院内才传出屋门开启的响动,紧接便是一道不耐烦的女声,“敲敲敲,敲你娘哩芭拉!老娘今日不接客,门上恁大字,眼瞎么!”
骂声由远及近,随后‘吱嘎’一声,院门开启。
“.”
门内正骂的起劲的绿衣女人,见门外也是个妖冶女子,稍一错愕,急忙关门,却被茹儿抢先一步把门抵住了。
蔡婳马上猜到了对方的顾虑,淡然一笑后,道:“放心,我不是你恩客家的女眷,也不是来寻你麻烦的。”
绿衣女子先警惕后退一步,将信将疑道:“你是谁?”
蔡婳自顾迈入院内,左右看了看,忽而掩嘴娇笑一声,眯眼看向了这名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女子,“赛貂蝉,我有桩生意,需人支应,你有兴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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