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儿女,于今日天不亮时带了这点仅有家当,往桐山县的方向去了。
或者说是逃了
想起即将面临的未知生活,丁老汉忐忑不安。
而丁鹏和丁娇,却对说书人口中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鹭留圩充满了期待。
“娇儿,待我挣了钱,先给你扯几尺布做身新衣。”
“哈哈,哥还是先攒钱给我娶个嫂子吧。待我进了作坊挣来钱,给哥哥攒下一些娶亲的钱,再给爹爹找个大夫治治腰.”
午时三刻,一家行经界碑店。
界碑店。
官道旁搭了一间遮阳布棚。
方才还坐在里面惬意喝茶的郑三,此时正立于官道中央,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几步外与之对峙的为首两人。
方才他们说了,年长那人叫西门恭,是桐山押司。
年轻那人叫陈初,是桐山都头。
朗山县王捕头正小声向两人解释着什么,西门恭怒不可遏。
陈初则在默默打量。
官道旁的空地上,停了数辆马车,七八名商人站成一排,两名朗山吏人正在挨个搜身。
商人中有一年轻男子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什么,当即被搜身吏人扬手扇了两个耳光。
商人脸颊登时红肿,再不敢言语。
一旁,还有两名挑担的小贩,鼻青脸肿委顿在地,似乎是没缴够足额‘税金’被打了一顿。
陈初看着朗山众人想吐槽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们要分一杯羹,有多少办法可想?
在官道沿途开间客栈、食铺、车马店有这般大的人流量,怎样不挣些钱?
却偏偏选择了杀鸡取卵的方式。
直到陈初看见霸气站在路中间的郑三一脸挑衅笑容,心中才有所明悟。
这些人或许不是想不到别的法子,他们只是习惯了‘抢、掠’,有这种高效省心的方式,谁还愿费心劳力去经营啊。
他们才不关心整个桐山县费了多大心思,才促成了当下局面。
“王捕头!你们这般乱来,就不怕我县县尊向上官告发么!”
对面毕竟也是官面人,西门恭尽管气极,却也只能搬出陈景彦吓唬对方。
王捕头面露为难,他也知晓本县这做法不地道,但奈何此事是郑家指示.朗山县令见了郑老爷还得喊一声‘世伯’呢,他一个小小捕头有甚办法。
见王捕头唯唯诺诺,那背手而立的郑三忽然开口了,“我说,我们朗山县在自家地界收税,关你桐山县何事?西门押司是吧?你一个鸟大一般的小吏,也敢来管我朗山县之事?那个裤裆没系紧,把你露出来了?”
“哈哈哈~”
“哈哈.三爷,说的好!”
朗山这边顿时响起一阵笑声。
西门恭何时受过这等气,不由渺目沉声道:“你又是何人?”
“哈哈哈,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更姓,我乃饮马庄郑家郑丙!”
自报家门后,郑三微扬满是横肉的糙脸,顾盼生辉。
似乎这‘郑家’二字给他带来了极大荣光一般。
西门恭闻言,耷下眼皮,呼吸逐渐平静。
在朗山县,郑家的确是土皇帝.没看那王捕头甘愿为他们做狗么。
这也能忍?陈初不由看了西门恭一眼,随后又看向了郑三,笑道:“你们郑家就不需讲王法了么?”
“王法?哈哈哈.”
郑三像是听到一句好笑的玩笑一般,随即笑容一敛,指着两县界碑阴恻恻道:“你今日若敢跨过此界一步,老子便打折你的腿”
话音方落,却见远处行来一老两少三人。
正是那丁家三口。
丁鹏有点迷茫,不明白此处怎聚了这么多身穿皂衣的公人。
同时也有些紧张.
郑三的两名伴当,当即迎了上去,喝问道:“你们是作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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