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说说咱这村子的来历。”
听到陈初用了‘咱’这个字眼,杨大郎也笑了,然后扭头北望,缓缓道:“六年前,金人占了唐州。俺爹领了一众兄弟结成忠义社,和金人周旋
后来,周朝皇帝割了唐州,命大军南撤。俺爹不愿做伪齐顺民,便领着几户忠义社的老兄弟上了栖凤岭,做了别人口中的逃户”
这个答案和陈初的猜想大差不差,他把酒坛递给了杨大郎,又问道:“我们今日在城门见到的张队将和你们有甚关系?”
杨大郎接了酒,笑了笑道:“那是张宝哥哥,比俺长几岁,是当年俺爹在死人堆里救下的。娘照顾他养伤半年多,自此也称呼俺娘为娘。”
“既如此,张家哥哥怎投了伪齐?”陈初好奇道。
杨大郎笑而不语,似是不想说这件事。
看他如此,陈初也不再追问,而是换了个问题:“杨大叔既不愿做伪齐顺民,为甚不带着你们去南边的周朝?”
说到此处,杨大郎终于敛了终日嬉笑模样,悠悠道:“爹讲,俺们杨家世居此地,都逃了往后谁给祖宗祭祀衣食?都逃了,这里还能算俺们的乡关么?总得有人留下吧.”
生在太平世界的陈初,闻言不由生出一些感触。
想来,华夏历经战祸却绵延数千年传承不绝,靠的不只是那些青史彪炳的良臣悍将。无数像杨有田父子这般注定不会在浩瀚史书中留下只言片语的普通人,才是这片土地的根基和脊梁。
陈初突然想起毛概课的核心思想之一:人民史观。
与之对立的是英雄史观。
英雄史观只为帝王将相浓墨重彩,人民史观却讲历史因劳动人民创造.
“好了。说完俺爹了,再说说伱吧。”杨大郎又一次把酒坛递回,笑着强调道:“这次莫编瞎话了,俺听的出来。”
这才是今晚两人交谈的终极目的——各自交底的坦白局。
“我啊.”陈初接了酒坛,边摇晃边沉思了一阵,随后道:“我生在2000年.”
“2000年?”
“嗯,东胜神洲的纪年,和阜昌七年的意思差不多。”
“哦,你接着说。”
“我四岁发蒙,五岁时荣膺幼儿园大班小红花最多的小朋友.”
“幼儿园是甚?”
“你别老打断我行不行?再基霸打岔,老子不说了!”
“你说你说,俺不问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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