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沈知意说话,那个男人突然面露微笑,道:“这位小哥,您这是做饭还是打管呢(吃饭还是打尖)?”
沈知意先是一愣,抖了抖眉毛,这分明是道上的黑话,自己虽不曾是混道上的人,自幼便游历市井街道,多少是有些印象。
这个男人似乎是在试探着些什么,他见沈知意不为所动,那个男人似乎是笑的更开心了,连忙道:“我的意思是……”
“糟空了,等我啃严了,再打管(饿了,等我吃饱了,再打尖)。”沈知意笑着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我这尖角子也漂五腹子了(我这牛肚子也饿了),也帮我照顾照顾。”
言语之间,沈知意很自然且随意地将牵引着青牛的绳子交到了这男人的手上,轻车熟路般地开始朝着里走。
那个手拿着牵引着青牛绳子的男人面部表情略微松弛了一些,只听他一边牵着青牛朝着后房走,一边道:“并肩子,可是里码人?(这位兄弟,可是同行?)”
沈知意先不回答,直径走向了客栈中央的一个位置上,慢慢悠悠地坐了下去,道:“空码,空码,线上并肩子多(外行人,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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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多),顾略知一二。”
那男人不再搭话,牵着青牛慢慢地消失在了沈知意的面前,他那只放在口袋里的右手也慢慢掏了出来,也不知刚才他准备做些什么。
待这男人离开,沈知意的双眼慢慢地沉了下来,这家“有间客栈”,有些奇怪……
沈知意坐在位置上,拿起了桌上的一个酒杯,环顾四周,站着不少人,五大三粗的,皆为壮汉,他们都穿着粗布麻衣,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全部都是这家客栈的伙计。
只是夜已至深,却还有这么多人醒着,实属可疑,自己虽然会些许的黑话,但是仍不可掉以轻心。
“哒哒哒哒”的一阵阵脚步声响了起来,是从沈知意的身后传过来的,但他并没有回头,倒是淡定自若地拿起了一根筷子把玩了起来。
只瞧见一个膘肥体圆,倒还穿的清楚的汉子走到了沈知意的面前。
沈知意看着他这一身的打扮,也知他必定是这间“有间客栈”里的掌柜,他的步子迈得也是缓慢。
沈知意的目光一转,下意识地看向了那汉子的双手,他双手黢黑,手掌中间有一层淡淡的薄茧,还有几处刀伤,沈知意一眼便能看出这是陈年老伤。
那汉子与沈知意相视一笑,道:“既然是兄弟,也就不整这些有的没的,吃啥,我请。”
沈知意也不敢懈怠,但又没透露出一丝紧张,他打趣道:“只要不是白肉(人肉,其他都可,顺便帮我打壶酒,有荷花蕊那自然是最好。”
沈知意摇晃着手中酒壶,面对这个壮汉没有表现出一丝的胆怯。
那掌柜的盯着看着沈知意看了许久,脸上未变,也不多说些什么,便一把接过了沈知意手中的酒壶,咧嘴一笑,道:“小兄弟,就来,就来。”
见着那掌柜的将一盏灯放于沈知意的桌面之上便就拿着酒壶慢慢离开来,与此同时,沈知意的表情再一次阴暗了下来,那一盏微弱的灯光,照的他的脸忽明忽暗的,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从他的脸上少了那么些许的淡然。
那一根筷子依旧拿在手中,但是却没有继续把玩。
他双眼一横,仔细嗅了嗅,空气之中弥漫的味道五花八门,有客栈独有的油烟味与酒香……甚至有一股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