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没有想到这样一间小茶馆内,竟然藏着此等世外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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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人见状,早已察觉自己并非是这老者对手,便立即拱手作揖,自报家门,连忙赔罪道:“在下皇城司卫,祝东风,有所叨扰,还请前辈勿怪,只是此人与一宗灭门惨案有所牵连,在下奉命调查,不得不出手。”
“你放屁!”那侠客听罢,神情言语激动万分,道,“前辈,你莫要听这斯胡说!”
祝东风突然愤然一指,直指向那侠客的面门:“如此,你敢断言那日你未曾出现在当朝内阁大学士的宅邸?”
还未等侠客言语,老者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想着:不知是何等惨案,竟然连皇城司都派人出来了,还牵扯上了当朝内阁大学士,看来江湖上又要出现些大事了。
老者立即言道:“当朝内阁大学士,可是姜北言?”
“正是。”祝东风大惊,连忙看向老者,道,“莫非前辈与大学士相识?”
老者摆了摆手,道:“相识倒谈不上,只是老朽曾行走江湖之时,与他父亲姜楚源有过一面之缘,并不熟络,只是许久未曾过闻江湖中事。”
祝东风叹了一口气,道:“前辈有所不知,前段时间,当朝内阁大学士被人屠了满门,全府上下血流成河,无一幸免,而他是被通缉的江洋大盗,白延川,正好那日晚上,出现在了内阁大学士的府邸。”
白延川一把掀开了自己头戴的斗笠,他的眼角有一处十分明显的疤痕,容貌看似十分坚毅,他少了几分气焰,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行地端坐地正,我是个盗,盗亦有道,我从不害人性命,我所说皆属实,那日我去内阁大学士府上,他全家已经被杀了,你硬要说我是凶手,我怎么可能依你?”
站在台前披头散发的沈知意漫步走了过来,站在了自己师父身后一步的位置,道:“这位白叔叔的名字,我也是略有耳闻,城里贴的通缉令不在少数,画像与他的模样倒也有七分相似,不过有些消息,或许是你们官家打听不来的,那就是市井小巷,茶余饭后人们谈论的东西。”
沈知意从小便住在这间小茶馆内,与他最亲的人便就是自家师父,进城的次数也不在少数,这关外空空如也,除了自家养的牛和一片茶田以外,什么都没有,总得要去采购些东西吧?一来二去的,沈知意便就与城中的一些市井小贩熟络了,便也就知道了些许江湖上所传的故事,虽不完全,但也知晓。
沈知意看向了白延川,又看了看祝东风,二人样貌差异虽然巨大,但不难看出他们到底是否是正派之士,只听他语气缓慢,云淡风轻地道:“人们口中的白延川,乃是义士,偷贪官,救百姓,劫富济贫,江湖称他为‘盗侠’,可未曾听闻有过什么灭别人全家的‘壮举’啊。”
“小兄弟,你的顾虑我也曾明白,但是他是我在现场发现唯一的活人。”祝东风身为皇城司卫,既然被派出调查此事,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无功而返的,“我越是追,他越是跑,我很难问的清楚。”
“喂,我说……”白延川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道,“我还是那句话,你是官,我是匪,你追我,我不跑?被你从丽州一路追至白鹤城,弄得我早已身心俱疲。”
祝东风知晓,如若不是在这间小茶馆内,他或许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眼前这个叫白延川的好好谈一谈,正如他那句话,祝东风是官,白延川是匪,一追一跑,情理之中。
祝东风再次看向白延川,道:“好,若你话中属实,我想知道那日夜里的详情。”
白延川看着祝东风的语气不再强硬,而自己虽是盗匪,却也并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他还是说着往常相同的话,道:“那日夜里,我也是被惨叫声吸引过去,等我赶到时,大学士全府上下已全部被杀,我也无可奈何,谁曾想官兵随后就到,我本就被通缉,继续跑路自然无伤大雅。”
听着白延川的话,自己苦苦追寻的线索隐隐约约间,似乎又断了,祝东风双眼涣散无神,冲着白延川,说了一句:“叨扰了,既然什么都没查出来,我也只好重回京城了。”
说出这话,让白延川出乎意料,他还以为这个趾高气昂的男人不会与人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