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亮,今年三十三岁,来清微已经十年了,成为行道院首席弟子也有五年了。如果说白芷兰是派中最让人亲近的师姐,那卢亮一定就是最受推崇的师兄了。于下,他是关怀入微的老大哥;于上,他是处事干练的好帮手;对内,他是通达勤奋的高门徒;对外,他是救弱扶危的真豪侠。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如今竟死于非命?
此刻的长清殿被一股肃杀之气笼罩着,骆琴和费文看着面前啜泣的女弟子,面色凝重。
“……事情就是这样……我走近的时候就看见卢师兄躺在那儿了……”
“你先下去吧……”
姚瑶带着那名女弟子退到人群中,二人互相依偎着。
“费院司……”骆琴看向费文,不知如何开口。
“哎……”过了良久,他才出声道,“卢亮平日里做事又快又好,他不在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呢……”
是人皆看得出,饶是平日里随性的费文,此刻也是心痛难言。
“骆师妹,为今之计我看还是修书一封,命人快马送于中都,请严院司回来主持大局。”
听见费文的话,骆琴叹了口气。先是经楼遭人夜袭,如今又有一名首席弟子身亡,这样的事情,清微百年来从未发生过。此等局面,对于刚刚做上院司的她来说,甚是棘手,同样,费文也不是处理这种事情的料,如今似乎只有严正,这个袁三问亲点的代掌门回来,才能稳住局面。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此去中都,快马亦需四、五日……”
“何必这么麻烦!”
一道冷厉的喝声打断了骆琴,随之而来的是一名二十四五岁模样的年轻男子,衣容整理得一尘不染,眉目之间似有藏不住的冷厉和霸道。
“圣道,你回来了!”费文看着来人,激动喊道。
“是李师兄……”
“李师兄越发神采奕奕了……”
“别瞎想了,李师兄已经和沧澜宫的韩仙子定亲了……”
李圣道穿过人群,很多人投去仰慕的目光,尤以女弟子为甚,特别是姚瑶,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她更有一种想要扑到对方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
“圣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费文笑着问道。
“刚到,一回来就遇上了这百年难得的事,两位院司真是功不可没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的话让骆、费二人脸上一阵青红,尤其是骆琴,羞极怒极……
李圣道不是院司,也不是席座,修为也只能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可他却敢当面讽刺费文、骆琴两人,全因他在派中有一个独一无二的身份——掌门袁三问的嫡传弟子。
世人皆知,袁三问有四名嫡传弟子,而李圣道便是其一,而且是关门弟子。二十四年前,袁三问游历北方,带回来一名婴儿,从小养在派中,多年倾注心血,不仅传授“太虚经”,还亲赴沧澜宫为他求取亲事,一副要将其培养成接班人的样子。
正因如此,李圣道才会如此倨傲。
“事情既已发生,我们还是看看要怎么处理吧……”或是看出了场面的尴尬,费文笑道。
“卢亮死因为何?”李圣道冷声问道。
“还在查,这回是鬼院司亲自出手,据说要晚些时候才有结果。”闻言的姚瑶第一个上前答道。
“这个老鬼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验个尸还这么费劲。”费文看着李圣道骂道。
“不是抓了两个人吗,押到水牢之中,我亲自审问!”
“水牢?”
不只骆琴和费文,听见“水牢”二字的众人皆是一惊。和沧澜宫的幽潮地牢一样,清微派的千毒水牢也是一个让人谈虎色变的地方。相传地牢中漫过胸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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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是由千百种毒物调制而成,犯人起初不会觉得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侵入体内的毒素会逐渐压迫骨骼、经络,直至脏腑大损,一命呜呼,即便只待上片刻,也会留下终身的残疾。正因如此,多年前掌门袁三问已经下令废除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