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方云独自坐在在自家的屋顶上,便如当初抱着小妹,看着天上繁星一般。
侧耳倾听屋内情形。
屋里爹娘还未睡,两人睡不着,被牛飞羽回来闹得心烦。
父亲方老三六年过去,头发花白了许多,两个鬓角都白了,此时靠着床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母亲桂英也老了一些,脸上又添了不少细密的皱纹,絮絮叨叨地埋怨他:“你看你,就是好面子,飞羽回来了,肯定有咱家小虎的消息,你就拉下脸去问问呗!他冲你是他叔的面子上,还能不告诉你?”
“去去去,去个屁!”方老三生气了,鼻孔呼哧呼哧往外喷烟,“你们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我去了牛多金肯定笑话我!那难听话我都能想得出来!
就算飞羽告诉咱家小虎的消息,说他还在山上当杂役,给他牛大仙师各种端茶倒水的,你知道了心里能好受?
呸!我才不去呢!”
桂英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委屈地哽咽道:“他爹,你说咱家小虎真得还在当杂役?给牛飞羽端茶倒水?”
“哼!你说呢?快六年了,也不回来看看咱俩!走的时候张大仙师说得好好的,杂役五年就能回来探亲,他怎么不回来呢?
这小兔崽子要脸!我知道!怕回来丢人,干脆躲山上不下来了!”方老三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儿子,重重地一拍床帮,发出啪得一声。
“嘘——小点声,别弄醒了老幺。”桂英推了他一把,有些埋怨。
就听屋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哇哇的找奶吃,桂英连忙抱起孩子,边哄边喂奶。
方云心里好奇,倒挂身子,探头往屋里一瞅,顿时有些高兴,只见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抱在母亲桂英怀里,瞅眉眼挺俊的。
好嘛!
自己六年没回来,爹妈又给自己生了个老五!
这一刻,方云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难过。
欢喜的自然是爹妈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居然身体这么健康,说添丁就添丁!
难过的是父母什么心思他也大概知道,无非是老三上山当了杂役,不如再生个老五,说不定能被选上凌霄山,到时候帮衬一下方云,也能跟牛多金比一比。
毕竟牛多金早年发妻死了,再也没续弦,所以在添丁增口方面,方老三天然有优势的。
这就让方云觉得心里怪怪的,仿佛是自己不中用,导致让爹娘这么大岁数了,还得要个老五!
“小电,给爹笑一个!”方老三逗弄孩子,咧嘴笑道:“长大了去凌霄山找你三哥,你去不去?”
方云心里一动,原来自己的弟弟是叫方电呀!
这样姐妹五人——方雷、方鸣、方云、方霞、方电,名字凑齐“雷鸣云霞电”,还是不错的呀!
不过照这节奏,爹娘会不会再生一个弟弟,取名叫“方闪”呀?
方云连忙把这个念头掐死,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呀!
小家伙咿咿呀呀的,伸手直抓方老三粗粗的手指头,一副精力旺盛的模样。
方老三逗弄了一会儿,心情也好多了,跟桂英说了一会儿话,决定明天一早,由方老三拉下脸皮去找牛飞羽,说什么也要打听到方云的消息。
桂英见他转过弯来,心里也好受一些,两人靠在床上沉沉睡去。
方云沉默片刻,虽然自己不能正面和父母相见,但得让他们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儿子在凌霄山上并未给他们丢脸,而是混得比牛飞羽要好!
另外李元浩拿家人威胁自己,这青云村也不是就留之地,还得设法劝父母搬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