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虽非我原配,但当年她不顾父亲反对,嫁给了我,结婚之后,贤淑无双,替我生下那么多子女,可皇上什么理由也不找,就这样杀了她,而我竟不敢分辩一句,我虽然已经号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又有何意义。
老常死了,永忠死了、邓愈死了、文忠也要走了,老兄弟们一个一个都离开了,我一个人孤零零得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早点随他们而去。”
张云海劝道:“伴君如伴虎,公爷还是再忍忍吧。”
徐达呵呵一笑:“忍到头了,不忍了,我这一生就这样结束的话,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张云海神色黯然,终于轻轻说了一句:“是,公爷如果走了,我当追随公爷。”
徐达却是不允:“云海,我知道你是重义,但是你还有重任在肩,我把十七交予你,你一定要好好抚养他长大。”
张云海的眉头紧皱:“公爷,我一直不明白,十七究竟是什么人,让你如此重视,你当年带回来的那些孤儿,全都跟着姓了徐,只是让十七收作了我的义子,还跟着我姓张?”
徐达脸色郑重:“云海,我交待你做的事,你只管做下去就是了,十七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定要保护好他,纵然舍了你的性命,也不能少了他一根头发,明白了吗?”
张云海连忙道:“放心吧,公爷,只教我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十七受任何人欺负的。”
徐达略略松了一口气:“也许有一天,你会知道他是谁,也许一直到死,你都不会知道他是谁,可是你要相信,这件事,也许会是你这辈子做得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张云海拱手道:“公爷,你对我有大恩,云海绝不敢忘!”
徐达又道:“在地下密室,夫人的灵牌旁边,有一个小盒子,那里面有一块小牌子,上面有一个七字,等到十七满二十岁的时候,你再交给他,这是他身份的唯一线索。”
张云海答应一声以后,徐达又开始静静地不再说话,张云海也不敢再烦扰他。
天空突然下起雨来,可是小雨也浇不息金陵城的热情,天空的烟火反而越发的怒放,夜空一明一灭,让驾车者的心也跟着明灭起来。
马蹄敲击着青石板铺平的地面,发出节律的嗒嗒声,前方,一个巨大的建筑群已然在望,建筑群正门挂着两个巨大的红色灯笼,灯笼上魏国公府四个大字被映照的无比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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