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姌起身再拜,然后站在授业峰之巅,望着云海漫卷,听着灵鹤清鸣。山水清净无尘,天地氤氲浮光。星辰悬壁,九霞垂天,慨然道:“真乃灵山秀川,神仙之府。”说罢脚下腾起云霞,遁空而去。
地上到处都是酒坛,整棵松下酒气冲天,那猿猴抱起一坛清酒,灌了一口,然后对着天上明月长啸一声。
那书生面框酡红,右臂攀着猿猴身体,双腿箕坐,双眼朦胧带着醉意高唱道: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
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
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渡镜湖月。
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
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
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
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
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
........
花意涵看着这一幕,感觉既荒诞又震惊,眼前的这只灵猿,其修为就连自己也看不透,而那个书生,不过一介刚入修行之门的低阶修士。而一个低阶修士,竟然和一只修为极深的妖兽在一起揽肩饮酒,怎能不让花意涵感到荒诞。
然而,更让她震惊的是,那个书生唱的下一段: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花意涵的身形,逐渐的浮现出来,再也不是无法看见的,再也不是虚无不属于此刻的。
她的身影真真切切的被映照了出来,就连她自己也无可控制,无法逆转。
书生的醉眼呆呆的看着花意涵,猿猴一双红色的大眼睛盯着花意涵咕噜噜的转。花意涵,怔怔的站在一人一猿的前方,愣愣的看着书生和猿猴。
书生看着花意涵,突然开口问道:“尊驾骤然出现在此,莫非是仙人?”
花意涵道:“什么叫‘仙人’?”
书生指着天道:“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光。”
花意涵皱眉道:“尚未如此。”
书生又问:“那是道士?”
花意涵疑惑:“何谓‘道士’?”
书生道:“德配天地,有道之士。”
花意涵语气有些飘浮,“非是。”
‘吼吼吼’一阵奇怪的笑声传来,书生与花意涵看去,只见那猿猴抱着酒坛,手臂指着花意涵,仰面大笑着。
书生也哈哈大笑起来,花意涵听着笑声中的戏谑,不由得心头羞怒,指着书生道:“一下等修士,安敢笑我?”
又对猿猴骂道:“你这邋遢野畜,也有资格嘲讽本座?”
骂完,花意涵挥手打出,一道强大气劲瞬间携带着移山倒海的力量拍向了书生与猿猴。
那猿猴大惊,一把抓起书生便跳向松树。就在猿猴和书生快撞到松树时,那松树陡然一阵变幻。一座三尺高的灵光洞口便出现在眼前。
猿猴带着书生一跃而入,而那强大起劲在靠近洞口的刹那间便被吸收,未掀起丝毫波澜。
花意涵一个愣神,但看着慢慢关合的灵光洞口,心念一转,身形骤动,只一闪便也进入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