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谢晋醒来的时候,正睡在地板上,微微的头痛被窗户纸上透出的阳光驱散了大半。
谢晋嘴角撇了撇,这准大舅子还真是……就这么让他躺在地上,不管不顾。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将门窗紧闭起来。
“师傅,这剑穗到底是什么?”一老一小围在桌旁,而桌上放着的,则是那一缕刚得到的破旧剑穗。
剑穗通体朱色,暗沉的流苏大半已经藕断丝连。可就算是这般破烂,谢晋用劲扯了半天也没能扯断。
“师傅,你确定这东西真值五十两?鉴定师都鉴定不出,除了坚固好像也没啥特别的。”
谢晋目光直直的盯着这缕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剑穗,他已经使用了各种手段,甚至是那些细小的丝线,也是被他小心翼翼的捋了一通,但依旧是未曾从剑穗上得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剑老含笑的望着那使用各种手段依旧无果后的谢晋,笑了两声,故作高深莫测的道:“小家伙,这上面的秘密很容易的,别被那鉴定师的名头吓着了。”
瞧得剑老这幅模样,谢晋不由得苦笑了一声,道:“师傅,你还是别打哑谜了,快告诉我,这东西究竟有何了不得吧?”
见状,剑老得意的笑了笑,伸手将剑穗取过,放在手心,拎起来对着谢晋扬了扬,道:“发现什么了?”
谢晋目光仔细的盯着剑穗,穿过一缕缕流苏,除了朝阳的光辉穿透流苏撒再桌上格外好看外,再无其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师傅,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
“真没耐性…”
剑老摇了摇头,旋即轻轻剥开流苏,从中抽出一根略粗的丝线,一旁的谢晋望着他的这般举动,一头的雾水。
“师傅,这根线除了粗一点,也没啥特别的啊!”
“唉,你啊,书读得不少,但这阅历,却太差了点…”剑老一抬头,见到谢晋那表情,不由得无奈摇了摇头。
剑老将那根略粗的丝线轻轻拽出,放到阳光底下,谢晋凑上去,小心翼翼的翻动着,“噫,师傅,这根线好像是断开的!”
果真有些名堂,若非剑老见微知著,这一点差别恐怕就没人发现了!
“师傅,这些流苏无论如何破烂,始终都是藕断丝连,怎么唯独这一根是断开的呢?”
在茫然思索了一番后,谢晋目光投向剑老,却是见到他也是一脸的沉吟之色,好半晌之后,方才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沉声道:“这剑穗,只剩了一半!”
“一半?”
望着师傅那第一次低沉的脸色,谢晋眉毛一挑,口中也是发出了一道低低的呢喃之声。
剑老轻抚着胡须,略微沉吟了一下,方才缓缓的道:“黄祖传道,人间始得修行法门,黄祖持剑,再败蚩帝与涿鹿,纳四海八荒以入炎黄。是以,剑为百兵之首。
尔后,四海之内剑宗林立,千年之间剑道独尊,而在其中,便有一家剑宗,独辟蹊径,开创了穗剑法!”
“穗剑法!?”听得这话,谢晋眼中顿时涌上一抹惊异之色,这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的小东西,居然还和传说中的穗剑法有关?
“那云月剑仙惊才艳艳,世间剑仙如江河,而他如汪洋!”剑老顿了一下,便望着窗外,兀自发呆。
谢晋一呆,心想师傅终日笑脸盈盈,今日怎地这般反常,只叫了声:“师傅!”
剑老淡淡一笑,继续说道,“这穗剑法共分两类,一是长穗剑法,一是短穗剑法。短穗剑法变幻无穷、绵绵不断,以巧、绵、顺、活而见长,舞动开来犹如长江流水,连绵不断、动静结合、刚柔相济别有一番风味。
长穗剑则既有剑的运用又有穗的运用。剑与穗的配合运用构成长穗剑气贯长虹、舒展大方的独特风格。长穗有如软器,能抽、鞭、带、甩、摆、扫等。穗随剑走、剑穗合一、穗子飞舞可迷惑对手,指上攻下,穗子可直击对手脸部,寓刚于软,暗藏威力。”
说到这里,剑老神采飞扬,豪气弥增,仿佛这剑法是他亲创一般。
“师傅对这穗剑法怎么这般了解?”谢晋好奇地随口问道。
谢晋这话出口后,剑老却是骤然陷入了沉默。一股淡淡的忧伤萦绕,谢晋不由得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