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宜生道:“我来见丞相,自然是想让丞相带我去一趟皇宫,并在陛下面前帮忙美言几句。”
若是直接去见纣王,很有可能会惹怒他,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一来朝歌,散宜生便去求见张谦。张谦现在贵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深得纣王信任,他一句话顶自己说上十句,若成功说动他,求降一事十拿九稳。
张谦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朝廷正跟西岐开战,他张谦没让人将散宜生当场拿下,已经是少有的高风亮节了,还想让自己帮他说话,简直可笑之极。真当自己是费尤二臣,花些钱财便可以收买。
散宜生笑道:“帮我也是在帮你。恕我直言,朝廷现在局面艰难,应付三镇诸侯,已是左支右绌,力不从心,稍有不慎,便随时有倾覆的风险,若不解决问题的根本,丞相这个位置也是朝不保夕!”
张谦心中一凛,他是朝廷里面为数不多的人才,自然看出殷商的危机,对方绝不是在危言耸听,若不是邓九公在西岐打了胜仗,局面崩坏到什么程度,谁也不敢保证。
“张丞相,实不相瞒,在下携带了我家大王的请降书而来!
“请降书!”
张谦神色一动,问道:“你是说姬发打算跟朝廷一修双好,互不侵犯。”见散宜生点头,他冷冷道:“只怕你们西岐又吃了一场败仗,无力与朝廷大军抗衡,所以才有此策,先稳住陛下,来日再做打算。”
当年,纣王放文王回去,文王夸官时说的多好听,西岐永远忠君,恪守臣道,永不侵犯朝廷,结果又如何。他死后没多年,姬发重用姜子牙,西岐生声势滔天,连续打败朝廷几路人马,搞得整个朝歌人心惶惶。
散宜生笑道:“张丞相此言差矣,以西岐的实力,即便败上十场,也无伤元气。只是我家大王怜悯百姓,不忍他们受分离之苦,所以才有请降书,与朝廷修好!”
张谦冷笑:“说的到冠冕堂皇,但仍然掩盖不了你们西岐虚弱的事实!”
他才不相信,好端端的,姬发会派人送请降书,西岐必有变故。只是他不知西岐具体有哪些变故,否则必驳得散宜生哑口无言。
他散宜生是伶牙俐齿,但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散宜生有些惊讶的看了张谦一眼,这个丞相果然跟传言一样,精明能干,怪得能讨纣王欢心的。他叹了口气,道:“既然张丞相猜到了,那在下不必隐瞒,就在几日前,邓九公大败我西岐,歼灭十万。”
说动张谦这类人,单纯的忽悠是不行的,必需要动之以情,晓之能理,这样才有把握说服他。
“什么,此事当真!”
张谦大吃一惊,不久前,西岐的战报刚送来,纣王龙颜大悦。现在又打了一个大胜仗,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他万万没想到,邓九公这么能打,仅凭十几万人马,连胜西岐,此人用兵,俨然在闻太师之上。
散宜生苦笑一声,道:“若不是我方吃了败仗,在下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张谦到信,他看了散宜生一眼,道:“散大人,你就不怕我向陛下进言,派十万大军前往西岐支援邓九公,趁此良机,一举攻下西岐。”
散宜生肃然道:“西岐城中尚有二十几万精锐之师,又有姜子牙这种攻守兼备的帅才,已然是稳若泰山,即便邓九公挥三十万大军去攻,也只是损兵折将,徒耗钱粮罢了。更何况,鄂顺和东伯侯姜文焕野心勃勃,朝廷若把主力全部消耗在西岐,只会白白便宜此二人。”
散宜生对天下大势的分析能力,连姬发也要称赞三分,来时,他在心中反复推敲了十几遍,对双方修好一事胸有成竹,除非张谦不顾国力,非要跟西岐玉石俱焚,不然以他的聪明,断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建议纣王对西岐大举增兵。
张谦不语,尽管他心中不愿意承认,但是散宜生说的是实情,若只有西岐一处作乱,举国之师讨伐便是,只是南边要防备鄂顺,东边要堵住姜文焕,导致兵力分散,朝廷应付西岐颇为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