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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被抓现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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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乐萱沉默片刻,才轻声道∶“我瞧不会。小的时候她经常陪我玩,那时……也还是挺好的人。”

杜平川道∶“江湖事却不是这么看的,须做最坏打算。以她的素行,不说反倒是奇了,只怕门主于此另有计较。”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别院,安生矮身贴墙,掠至一扇镂花窗下,见二人方走过青砖堂涂,缓步上得中阶。

松乐萱提着明黄色的月华细褶裙,腰间绶环垂下,敛目垂颈的模样一派斯文,十足的闺秀风范,粉红缎底的百花绣鞋却不经意泄漏一丝少女稚气。杜平川随侍在后,仍是不卑不亢,一贯的冷静从容。

至于大堂里的情形,窗底却无法窥见。

安生心急如焚。若阿呆被擒,老韩呢?二哥呢?他俩若安然无恙,谁又能动得了阿呆?他摇了摇头,硬是驱散心中不祥,蜇到前段院墙,蹬着窗花攀跃而上,脚尖往墙檐一借力,窜上了院中的一株老槐树。

老树枝极茂盛,大腿粗细的分枚遥指大堂房顶,居高临下,恰能望见堂内景况。只见大堂上黑压压的挤满了人,多数是站着,奎蛇冷北海、钩蛇曹无断等都在列中;除了居间主座,坐着的只有松乐萱、鱼诗兰,以及另一名宫装美妇。

说是“宫装”其实也不甚贴切。

她的穿着固然十分华美,大袖长裙,云肩、披帛、大带、蔽膝等礼衣配饰一应俱全,却全都只用白绫与黑纱两种材质。一头深浓乌鬓梳成了流苏高髻,髻高而微向后倾,簪着飞鸾走凤状的金饰;髻上包覆黑纱,垂纱长长曳地,衬与白哲的雪肤,浑身上下仍是只有黑白两色。

而说是“美妇”窗外却不能见其面貌,但妇人身段苗条,绫罗里外裹得严实,侧望却仍是一把蛇腰,丝毫不显臃肿;无视于胸前的数层交襟,腰上更鼓胀胀地溢作一团,堪称凹凸有致,风韵非同一般。

她并腿斜坐,交叠的两只雪腻柔荑置于膝上。裙下一双压金凤头履,以及黑纱包髻上所簪的鸾饰,乃是全身黑白以外唯二的杂色。

主位上尚有一人,腰部以上被檐角窗花所掩,连手都瞧不见,只知是男子。

正想再看清楚些,忽听身后一人笑道∶“好啊,又一名小贼!”

喉音尖细,难辨雌雄。

安生猛然回头,见墙头上立着两名不速之客,一是高瘦的锦衫青年,约莫二十来岁,刮净的唇颔四周留有一抹淡青,剑眉斜飞、目光炯炯,算得是英俊,但绷紧的下颚嘴角却有一股略嫌病态的执拗感。

他腰悬单刀,背上负了只斜长的绸布包,从外形、尺寸看来,也应是把刀。

另一人却只十三、四岁的模样,生得唇红齿白,虽着男装,但一眼便知是个女娃儿,细小的身子初初发育,臀股才开始显现女子特徵,奶脯腴面似的鼓鼓隆起两包,再加上身板正在抽高,既有少女的腴嫩,又有女子的曲线雏形,正值含苞待放之前,吐露枝头现芽尖儿的当儿。

她从头到脚都作男子装束,但细节上的突兀却更突显出她的女儿身,虽梳男式武髻,鬓边蓬松的几络柔丝却反衬出肌肤柔嫩;围腹束腰、武靴束腿,裹得细小的身子曲线毕露……若然改穿女装,说不定只觉是个乳臭未干、偷穿母姊衣裳的奶娃儿,然而一穿上男装,反倒一眼便觉是个水灵水灵的半熟少女。

少女的模样是够可爱的了,但桀骜不驯的表情一点也不可爱。

她脚踏檐脊,看似对青年说话,一双大眼却老实不客气地盯着耿照,口气张狂。

“小林儿!我早说过了,这儿的人肯定有鬼!之前几个死活不说,正愁揪不出贼头。这是头一个敢白日爬墙的,就算不是贼头儿,也是个小贼!”

安生唯恐惊动堂里,扶树急急四望,未等少女反应过来,屈膝一蹬,便要越院飞出。他动作极快,从张望到起脚不过是瞬目间的事,谁知离树的一刹那,忽觉枝叶晃起,墙头上的青年已然不见。

好……好快!

从来只有旁人惊叹安生的速度,没想一日竟也轮到了自己,他下身一麻,顿失重心,身体如破布般坠向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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