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里的那两守门人必是死在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重击之下,安生根本来不及思考,更别说是闪躲,忙乱中抓住胸口的系绳一转身;轰隆巨响里,背上的木匣已被扫成碎片,余劲抡得安生头晕眼花,鲜血冲出喉头,整个人失速撞向栏杆,一阵碎裂声响,挟着无数栏杆碎片滚落桥面!
安生及时攀住横栏,不至于落下,破碎的尖木屑刺却破手掌,右肩几乎被扯得脱臼。
此刻他眼冒金星,颤抖着闷声呼痛,忽觉顶上骤雨一停,巨人巨刀的阴影已经盖住他大半个身体,连天上的雨水也给遮挡住了,还夹带着血味的腥臭吐息喷在头顶上,灰白的口涎滴得他一背都是,巨大的石块样的巨刀对正安生的脑袋。
安生咬着牙,原本垂在湖水里的左手一捞,一抹寒光穿出水面,寒霜剑一把扎进巨人的左大腿内侧!巨人狂嚎一声,震得整座曲桥都在摇晃,歪歪倒倒的向后踉跄退去,桥面被踩穿了几个大洞。
安生被摇得攀持不住,右掌一松,身子正要沉入湖中,手腕忽然被人抓住。抬头只见满天落下的雨丝里,一张雪白的瓜子脸上黑发披面,被浸湿的白衫黏贴着结实苗条的娇躯,裹出一抹玲珑曼妙的紧致曲线,不是二掌院还能是谁?
“是……是你!”安生忍不住惊呼道。
冷凌霜单手发力,使劲将他拉上桥来,嘴角咬着一丝朱红,两人气喘吁吁的摊在桥面上。
安生缓过一口气,将左手握着的脱鞘巨剑交给她。“这是你的寒霜剑!我刺中那厮的脚筋,他…”
安生话还没讲完,一团巨大黑影缓缓站起,像一具坏掉的拉线傀儡般动动肩颈,慢慢转向二人。
安生目瞪口呆,忽觉这巨人的动作极是眼熟,一下子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只是知道那绝对不是脚筋毁损、不能行走该有的姿态。
冷凌霜拄着缠红鎏金的寒霜剑站起,咬牙低声道:“我去绊住他,你乘机把我那两名师妹带过桥去,听到没有?”
安生点头,白着脸呆望半晌,喃喃道:“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巨人无语,只是提着刀,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冷凌霜双手握柄,剑尖指地,两眼牢牢盯着敌人,挟着雨丝的湖风吹开她湿透的浓发,吹得衣袂猎猎作响。她的眼神里,有一种安生从来没看过的坚毅与沉着,即使此时此刻,也不禁让人心驰神往。
“那大个子我识得,他在临近的镇集里靠卖薪柴为生,跟我们往来超过十年了,身家清白,是个性情温和的普通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