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有那么一点值得说起的事情,就是白龙发现了小祟儿。
他其实还是看不见,只不过被迫进入睡眠的白凤下意识的把手撸到了跳到自己腿上的小祟儿的后背。
于是乎,从白龙眼里看过去,白凤就想是一个木僵症病人,但是他还是留意白凤的手不是完全的僵持住,每根手指的第一指节都潜意识的在弯曲,就跟那些抱狗阿姨们闲聊时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小狗一样。
终于,在已经对非人有进一步认知的白龙,试探的开口问道,“凤是不是在抹抚摸什么动物……我看不见的动物?”
话一出口,好像某个悬浮魔术也得到揭秘了。
九公子把小祟儿双手抱起来举到白龙眼前,白龙还是看不见,要不是真的确定那两只悬空的胳膊之间的的确确架着个什么,他估计要怀疑九公子变僵尸了。
然后,九公子就这么举着一个他看得见对方看不见的东西开始科普……
白龙倒也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他也就笑笑过了。
他要处理太多的事情,白家妈妈的后事联系殡仪馆,墓园……
按照道理,他是希望把母亲和父亲合葬的,可是当年白家妈妈告诉他们,父亲的骨灰散去了,自由自在……
这天白龙打了无数电话,最繁忙的时候是公司和殡葬业的服务人员来回轰炸,那段时间手机就跟贴在白龙脸上一般。
他也折腾不动了,所以,花醉让他留下他也没有回绝,晚上就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当然大部分时间他是清醒的。
这是一种在精神崩溃边缘游离的状态,他睡了五分钟,突然被自己心里陡然的思绪惊醒,醒了以后又开始昏昏欲睡……这么反反复复,有一段时间白龙都区分不了梦和现实了。
楼上白凤在子夜刚过没多久,忽然睁开眼睛,他像只迷路了可怜兮兮的小兽一般不顾一切的抱住了花醉。
他慢慢冷静下来,意识清楚。
“花醉,我妈妈死了,对吗?”白凤把脸埋在花醉胸口,手绕到背后扣得紧紧的,自问自答,“……对,我看着她走的。”
花醉安抚的一下下拍着白凤的背,低语,“别怕,你还要哭吗?”
白凤答非所问,“我今天表现得很糟糕对吧……我觉得自己窝囊,无计可施,我怎么那么没用?”
花醉深吸一口气,混杂着难以言表的怜惜,“你这般脆弱,我也以为……可是,我方才想明白,其实没什么关系,我在你身边,脆弱就脆弱吧!”
白凤自己对这个说法不是很满意,不痛快的又诋毁了自己几句,顺道埋怨了花醉一句“你就是觉得我是个弱鸡”,随后转了个身,留下快要佝偻成一个半弧形的背给花醉。
花醉拉好被,从后面抱住白凤,白凤不满的扭动一下,随后在这个温软如玉的怀抱里慢慢放松下来。
花醉,“你可以悲伤难过,但是,我希望你天亮以后跟龙一起把该尽的人事尽完……我虽懒得理解你们人类的家族观念,但是我看的出来,龙很累,你既然是他弟弟那就陪着他。”
这话说得白凤心里惭愧得要死,他咬着牙应下了。
他再也睡不着了,“花醉,我哥呢?”
花醉,“在楼下睡着。”
“我妈死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吗?”白凤记起那段不明所以的遗言,“她为什么一直说对不起,她对不起谁呢?”花醉不答,他连呼吸都变得又轻又柔,白凤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又放低音量,自语了一句,“明天问问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