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不花在他身后站着,仰头欣赏这片大海,他从小在草原长大,见惯了草原的壮阔,可此刻也被海洋的无限所吸引,这片大海要比草原还大,还危机四伏,海底的野兽也要比草原狼更为凶猛,这漆黑不见底的海水,也比草原上的严冬还要可怕,不过好在,二人都没有晕船反应。
少许,江成蟜收起了玄功,他又开发了一部分丹田中贮藏的灵气,二阶的修为算是彻底稳固下来了,但是不能急。他回头看了看脱脱不花,这小子其实没有一点风度,他自以为颇为绅士的赏海,在江成蟜的眼里,却是上窜下跳跟猴子似的,脖子伸老长,望着海里的鱼,嘴里还发出逗宠物狗的声音,他忍不住憋笑道:“花哥,他们都去补觉了,你不睡会吗?”
“睡不着啊。”
脱脱不花边说着,便伸着脖子,他看到了一条旗鱼,急速飞驰跃起,它锋利的尖刺划破海面,留下一条艳丽的声影,引得他一阵怪叫。江成蟜摇头笑笑,道:“再有十七个小时,我们就要抵达奇亚号遇险的地方了,那里一定会有天机狩猎城的队伍出现,那时候,咱们怎么办?”
“蒙上头盔,装傻充楞,随即应变。”脱脱不花肩膀塌了下去,眼神也暗淡了很多,道:“会有办法的吧。”
“花哥,这是我第三次看到你这种表情了。”江成蟜很不理解的问道:“你堂堂一个八阶的练气修士,全力以赴下,可以轻易将咱们脚下这艘船给击碎,你为什么在曹操的面前连反抗都不敢?”
脱脱不花转过身,他的脸背着阳光,看不清表情,只是那排牙齿很白,他在憨憨的笑着。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江成蟜。
“你不是这样的啊!”江成蟜给了他一拳,骂道:“你怎么、怎么变得像个孬种一样?!”
“啪嗒!”
一滴泪水落在了甲板上,原来,这个硬汉居然落泪了。江成蟜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楞在了原地,他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但不觉得他是在憨笑了,而是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悲伤。脱脱不花昂起头,他的侧脸被日出的朝霞,照得轮廓清晰,也能明显的看见有一粒豌豆大小的泪花划过。
“或许,我真是个懦夫。”脱脱不花轻张着嘴巴,道:“我的父亲,那个战无不胜的蒙古男人,他也被曹操下了神灵之种,当天便瘫痪在床,他的修为很高很高,随手就可以碾死炼气期的修士,所以他尝试着用自己的意志和力量对抗神灵之种,可他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一遍又一遍的哭嚎着。我记得很清楚,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最后变得像干尸一样。”
江成蟜低下了头,他从来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他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