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寥寥两行小诗林牧印象很深刻,是自己最喜欢的诗人戈台写于旧历1644年的作品,他曾经也将这两句眷写过无数次,但都没有这次给他的感受之深刻。
他莫名地从这笔迹中感受到了欢快、轻松、愉悦的情绪,像是在经历悲伤,痛苦,煎熬之后,晨光夕照,破晓黎明,美好的明天来临,因此连嘴角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含蓄的微笑。
。。。
“嗒,嗒。”(哗——)
“嗒,嗒。”(哗——)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回荡,沉闷而清晰,一名护士打扮的女子推着一辆小车行走在空旷的走廊里,时不时越过两侧一道道厚重冰冷的铁门。
门上只有数道两指宽的缝隙,偶尔会有一双眼珠从里探出视线,用冰冷而死寂的目光看向外界,虽然在那一层只对单向遮挡视线的高分子化合物材质的阻拦下,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这里是左济山精神病院的负三层,里面居住的都是被认定为真正发疯,无法救治,且具备反社会反人类倾向的重度精神病患。
在某种程度上,这里都是尚未犯罪或已犯罪但不足死刑的极端危险分子。
而在左济山的规定里面,这一片楼层除却送餐打药时间以外,基本不允许任何人的探访,即使是送餐及打药,也会有保安陪同确保安全,而在下午四点的此刻,一位穿着粉色实习护士服装的女子却独自一人推着医疗车堂而皇之地经过。
“-303,-302,-301……到了。”
她望着铁门上清晰的编号,站定,透过门上两指宽的缝隙向里观测。
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一辆空着的轮椅安静地靠在床边。
“没有人?”
护士心里生出一股疑惑,她凝神仔细观察,终于在那辆背对她的轮椅下方看见了一片衣角,其余的则是被床铺挡住了视线。
看来是蹲在那里,她心中一定,拿出钥匙,插入锁孔,然后拨动门上的密码锁。
一阵微不可闻的机括声过后,她敏锐地感觉到钥匙转动的阻力已经消失了。
她扭动钥匙,却在将要开启之时停住,然后敲了敲门:
“砰砰”
然后迅速地推门进去——这一列动作是在方案里,根据历年经验而制定的规章制度,用长时间潜移默化的信号来降低病患的心理防备。
金属房门无声无息地被推开,护士保持着面部表情的平静,推着小车缓步进入。
然而她在刚刚迈进房门的一瞬间,便察觉到了来自身旁的一道目光,这使得她心跳一顿,差点没控制住脸部肌肉。
一道佝偻着的枯槁身影正蹲在房门侧边的墙壁上,病人**着上身,半边被纱布包裹的脸上,两只带着血丝的眼睛正盯着她这位不速之客。
“你好啊……医生。”病人露出温和的微笑,转瞬间又摇了摇头,补充道:“哦不,是护士。”
护士压下心头那一瞬间产生的惊惧情绪,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她自然地推动医疗车走进房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四周,看见了抛在轮椅上的那件病服。
她语气平稳地问道:“姓名?”
病人想了想,然后回答:“林广。”
护士推动医车,然后示意林广躺到床上去,拿起吊瓶挂到四角架上。
林广很配合地靠到床边,甚至重新穿上了病服,他眯着眼,伸出干枯的手背,隆起的狰狞血管清晰可见。
一切都很正常,仿佛他曾度过的无数个日子。
一片沉默中,护士缓缓将针头扎进血管,然后抽出,留下皮管,用胶带粘住,接上挂着的吊瓶。
“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