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探出手,拿起收音机,发现了一件事。
它没插天线。
林牧默默地把它关掉,放回原地,然后拿起了遥控器,嗯下关机键。
一声沉闷的鸣叫之后,电视机的画面陷入漆黑。
林牧缓缓坐下,如最初的姿态一般呆坐在床边。
只有闹钟发出细小的滴答声,尽职尽责地走动着,显露出当前的时间:六点零七。
六点零七?
他的眉头一点点拧在了一起,他的手也缓慢地往外,像一只蜗牛一样延伸。
突然,他动了。
林牧右手终于握住了扫把,以暴起的姿态和速度矮下身子,一击将扫把送入床下并附赠了两次横扫。
没有任何反馈。
他眯起眼睛,缓缓后退,右手握住扫把的最后端,保持来回横扫的同时,左手提起灰斗,一举将遮盖视线的垂地床单掀开。
略显阴暗的角落空空荡荡。
良久。
“呼——”
果然,自己内心产生的某些想法是幼稚的,可笑的,不严谨的。
狭小的房间里响起他放松的喘气声,他挺直腰背,把灰斗和扫把搭靠在墙壁上。
“嘭”
扫把滑倒了。
林牧凝神思考片刻,弯曲腿部,直着上身缓缓蹲下,慢慢探出手摸向扫帚把柄,在这过程中,他保持目光涣散以便用余光观察床铺与电视方向。
摸到了。
有点滑腻和温热,泥鳅般的触感。
?
林牧心脏骤然一顿,下意识地转过目光,松手。
原地一支扫帚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林牧极为清晰地记得那一刻的触感,以及…刚刚一闪而逝的黑影,像是一条蛇一样迅速地溜走了。
是从门下溜出去了?
他用食指敲了敲扫帚,扫视后发现并无异样,随即站起身来,走近房门。
他居住的这间房空间不大,大概相当于半个八人寝室,因此除去旁边的小舆洗室,房门与床铺相隔也不过两米。
而这道门地势与房内地势不平等,约高两厘,此刻林牧就趴在了地上,从门缝里往外张望。
他看见了一双脚,没有穿鞋子,没有脚趾,没有指甲,因此也没有灰指甲。
“我在想什么?”林牧被自己脑子里的念头惊到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特别害怕吗?一双脚趾是触手,脚掌上方还垂落大量吸盘触手的场景,难道不恐怖?
但有一说一,好困啊想睡觉。
林牧正准备爬起来,那露在他视线里的脚掌突然一阵蠕动,垂落下来的触手上,吸盘缩了缩,从中露出一只漆黑的眼珠。
与他三目相对,随之同时的还有一阵阵轻微的呼唤:
“林牧——”
“林——牧——”
“林——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