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是剑仙?”
苏启和鉴蝉惊呼出声。
但很快又沉默下来。
内有小世界的广寒宫,第一妖的头颅,七千年前被人摘走的人间花,河底的帝级阵纹。
这些可都不是普通修士的手笔。
鉴蝉张张嘴,似是想辩解什么,看着人间花和翻腾的河水,又哑口无言。
苏启倒是还算平静,他对剑仙的感情,远不像鉴蝉这么强烈。
剑仙虽是剑门的创派祖师,但在棋山的几只残余猫狗都很少谈起他,老头子多半是觉得自己愧对列祖列宗,除了在赵日月的拜师仪式和寥寥几次剑术的教导时,他从未提起过剑仙。
陆青瓷则是一心练剑,闷着头打算屠了山水宗的那帮家伙,平日里对看书兴趣缺缺,知道的剑仙事迹,也只限于那些闻名于世的。
唯独赵日月例外,苏启给她讲过很多剑仙的故事,下剑阁,出天门,定人族,斩天妖,那时赵日月还小,黑黑瘦瘦,抱着把苏启削的木剑,坐在小板凳上,眼睛放光,讲到精彩处时,抓剑的小手握得极紧。
苏启见过很多次,还未修行的赵日月躲在后山的小树林里,一个人拿着把木剑挥来挥去,嘴里喊着“妖族受死!”“看剑!”“我乃人族剑仙”云云,等赵日月大些了,开始跟着陆青瓷正式学剑,这样的场景就一去不复返,苏启能见到的,只有她认认真真地挥剑,扎扎实实地练基本功了。
苏启自己对于剑仙从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世人传颂剑仙,是因为他于危难之时拯救了人族,以一己之力扛下了大半个妖族的进攻,可苏启直到月前,才在临安城第一次见到了妖。
他从未感受过两族大战的血腥与残酷,他对这个世界的感情远没有鉴蝉等人那么强烈,过去的十一年里,苏启的世界中只有三个人,他们的喜怒哀乐,才是他的爱恨悲欢。
鉴蝉痛恨妖族。
也因此他对剑仙一直有着崇高的敬意。
这点苏启早就看出来了。
可剑仙想要复活第一妖?
这是为什么呢?
苏启默默思量,却仍无法得出一个答案。
陈万里看着鉴蝉,“七千年......岁月已经抹去了太多东西,对于那场战斗,除了结果,其实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终焉之战在哪里开始?在哪里结束?剑仙又是怎么杀掉天妖的?要知道当时的颠倒山可还有妖祖坐镇,二对一,剑仙是怎么赢的?”
鉴蝉脸上有一丝怒意,“剑仙可不会背叛人族!”
“没人说剑仙会背叛人族,”陈万里摇摇头,“我只是说,有太多事我们不了解。聚拢三魂七魄只是复活的第一步,接下来让魂魄重归**,唤醒灵智可也是只有大帝才能做到的事。但自从剑仙于人间消失,这七千年来,世上再也没诞生过帝级人物了。”
“剑仙会不会未死?”
大帝的寿命远比七千年要长,剑仙又是古往今来最强的那几个人之一,苏启有时会想,剑仙会不会隐居在某地,卸甲归田,煮茶焚香,静静地看着人世繁华。
陈万里瞥他一眼,“天机阁找了他上千年,要是剑仙还活着,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也对……”
三人沉默一会,苏启又突然开口。
“还有另一个问题,第一妖到底是怎么成为天妖的?这只是一条传说中的路,从没有妖族能走成,我读过的任何古籍里,都对此事避而不谈。”
“这件事,万法宗内也没有记载,”陈万里笑笑,“我只能说七千年前诞生了两个绝世天才,幸好是人族的天才胜了。”
咚、咚、咚。
洞穴深处,突然传来有节奏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