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丞望着略有失魂模样的朱尔旦,还以为是于狱中受到的打击,“朱举人,见谅见谅,毕竟事关人命。”
朱尔旦闻言摆手,“大人断案严明,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我是可以理解的。”
“那就好。”随后张县丞望着已经自供词之上画押的杨大年,“将嫌犯收监,退堂!”
张县丞自是有审时度势的眼力,此时再令吴侍御史与朱尔旦于此抛头露面定然不合适,便先行退堂,毕竟杨大年已经招供,何时再审都可以。
朱尔旦望着身后那正缓缓退去的乡邻,此中并无其想要见到之人。
朱府管家快步上前,迎上朱尔旦,“少爷,连日辛苦了。”
朱尔旦摆手,示意无碍,“无需急切,莫不是夫人不知所踪。”
朱府管家闻言双目放大,不可置信的望着朱尔旦,“少爷又是如何所知的。”
“只消得看那身形便知是夫人的身形,无碍了,先回府再谈。”但是唯有朱尔旦知道此句搪塞之语是说给他人听得,毕竟朱尔旦哪里有那等本事一看便可看出。
————————————————
地牢阴寒,虽朱尔旦并未身受毒打,但是这滋味比之受到了毒打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日深夜,朱尔旦被寒意所扰惊醒,忽见得有一人立于身前。
朱尔旦虽满是震惊之意,但还是保持镇定神色,环视而现,不由转喜,“陆判!”
“朱生,前些时日你托我所做之事,我已经寻到眉目了。”声若洪钟的沉郑之声,令朱尔旦略感有些发馈。
“何事。”朱尔旦一时想不到自己托付过陆判何事。
这也难怪,毕竟当日朱尔旦浮白无度,所说的话皆是醉语,陆判却将手中所提之物抬起,搁置于朱尔旦面前摇晃了数下。
朱尔旦定睛细看过后,冷汗直流,别意再也感受不到,唯有无尽的恐惧之意。朱尔旦又如何认不出陆判手中所提之物,那便是吴沐蓉被杨大年所割下的头颅。
“陆判这是要作何。”朱尔旦不由堆笑。
“你不是令我为你的娘子换一个美人头颅吗?我这便予你寻来了,这样一来你既可以脱身囹圄,又得以完成自己的夙愿。”陆判将吴沐蓉的头颅落下,这种常人为之惊异的神色,如同会令人上瘾之物一般,陆判最喜便是见到寻常人这般模样。
朱尔旦沉声良久,后问道:“那么我的娘子会如何。”
“脑海之中神识都已不是自己,除却身躯依旧尚存于世,同死去了又有何等分别。”
“陆判的意思是,用我夫人一命,换得吴沐蓉一命。”朱尔旦心智聪慧,立时便听出了陆判话语之中的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