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听闻有人击打冤鼓,遂快步自后堂奔跑而出,负立于两侧,县丞随后也自后堂而出,一边行走一边整理着衣衫,口中还连连打着哈欠,此时天外正初晓,县丞不耐烦的问道:“何人鸣冤!”
“是老夫。”男子缓步向大堂之中行去,行至妇人身旁,却并未下跪。
“何人见到本官……”不跪二字还未出口,县丞揉搓着睡眼忽然认清,立时目光变得炯然,“吴大人,你这是……”
原来前来鸣冤之人正是吴侍御史,却见吴侍御史满面悲痛,手也不自觉的颤抖,“张大人。”
“不敢不敢,下官在。”张县丞闻言立时满面堆笑,快步自正堂之上缓步行下,但是见到吴夫人身旁所放着的担架,担架之上被白布所包裹。
“小女,昨日,被贼人所害,将头颅都一并割下了。”吴侍御史言罢神情变得更加悲痛,而一旁的吴夫人听闻吴侍御史之言,悲泣之声响彻县衙之上。
“哦?竟然有这等丧心病狂之徒?”张县丞故作悲恨之状,“吴大人请放心,下官定然尽心竭力,以求让吴小姐泉下安宁。”
张县丞言罢随即清了清嗓子,“昨夜这府中可有发现可疑之人?”
吴侍御史眉宇一横,“老夫问过所有值夜的家丁,昨夜老夫府邸之上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张县丞闻言颔首,张县丞本想去掀开白布看一看尸首,但是碍于吴侍御史的面,不得明言,随即思索了一番,“宣仵作。”
片刻过后,仵作而来,虽然仵作并不认得吴侍御史,但仵作见吴侍御史并未下跪,便立时知晓吴侍御史绝非是寻常之人,遂向吴侍御史行礼,而后又向张县丞行礼,张县丞没有言语,而是直指被白布所铺盖的尸首。
仵作领会,而后轻言了一句,“得罪了。”
仵作将白布掀开,却见是一具女尸于担架之中,而女尸的颈部被扼的发紫,很显然是被人扼颈窒息身亡。
张县丞方才听闻吴侍御史说她的女儿是被人砍下了头颅,但是此时所见并不是同吴侍御史所言的那般,“这?”张县丞轻言了一字后满面堆笑的看向吴侍御史。
“这是我府上的丫鬟,吉祥。”吴侍御史见张县丞这般神色,自然知道张县丞心中再想何事,“我女儿惨遭这等不测,落得身首异处,我又怎会再忍心让她招摇过世。”
于吴夫人身边的丫鬟正是如意,如意说道:“昨夜本该是我于小姐闺房之中当值,但是吉祥却因今日有事,与我换了当值的班次,这才使得,使得。”如意言语至此而后不住的啜泣,吴夫人好似被如意所感染,哭泣的越发厉害。
张县丞被二人的哭泣之声扰的心烦,但是碍于吴侍御史的面子之上不得言明,遂稍稍后挪了些许步子,说道:“既然吴大人说府上不曾有可疑之人,这。”
“昨日,都是如意这丫头一直陪伴于我女儿身旁。”吴夫人说道。
张县丞闻言稍怔,但是却又不希望于吴侍御史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遂轻咳一声说道:“如意,昨日可有人与小姐发生过过节?”
“大人,冤枉啊。小姐平日里待人平易,且性情温厚,从来不会同他人发生口角,又何谈与人发生过节。”如意言语悲痛,吴夫人听闻如意的话语,哭的越发厉害,使得身子也稍稍向如意所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