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纸温柔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来出站时买的小雪狐牌棒棒糖,替她撕掉糖纸,回手递到了小丫头的嘴边。唐糖一边小声地啜泣,一边把橘黄色的糖含入嘴中。
“妈妈还说,哥哥是糖纸,里面的糖是妹妹,就像糖纸永远保护着糖一样,哥哥永远都会照顾妹妹。唐糖,哥哥永远都会保护好你,不离不弃。”唐纸把她小巧的身子往上托了托,“现在还怕吗?”
“不怕了。”唐糖仰起脑袋,带泪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唐纸欣慰地笑了笑,相依为命的兄妹,妹妹是他人生唯一的动力,是他人生最大的宽慰。
……
因为没有手机,半个月前只能通过书信这等比较传统的方式和舅舅完成交流,约定了好了今天在车站碰头,虽然唐糖和唐纸都已经两年多没有见过舅舅,但是舅舅那张标志的大方脸就连六岁的唐糖都记得很是清楚。
两兄妹仔细张望,于茫茫人海中寻找他们唯一熟悉的舅舅的那张面孔。
茫茫城市茫茫陌生,过于繁华的都城给了这对远自巴郡而来的兄妹莫大的压力。
两兄妹迟迟没有找到舅舅的面孔,突然大地极其有节奏感地震动起来,而且能够感受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哥哥,地震了!”唐纸把脑袋咻地一声埋入了唐纸后背,“哥哥快跑!”
“唐纸唐糖!这里这里!”
唐纸也正是诧异的时候,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略显油腻的声音,唐纸转头便看到一位腰粗如水桶,全身的肉都像海浪一样波动的中年妇女带着满脸太阳一样的笑容朝他们奔跑而来,而大地的震动,正是因为她的奔跑产生。
妇女穿着一身红色布裙,已经四十多岁然而还是扎着双马尾,绷不住她腿上肥肉的黑色过膝袜隐隐有炸裂的趋势,一双黑色小皮鞋满是黄泥。
陌生妇女跑到两兄妹跟前,满脸欢喜,二话不说便给了两兄妹一人亲了一大口,然后一把将唐纸抱进怀里,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唐纸只感觉自己腰快被勒断了,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位个子比自己还高了一个头的妇女,根本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女人,背后的唐糖更是吓得不轻,甚至不敢去擦脸上留下的哈喇子。
“哎呀唐糖唐纸,总算是接到你们了哈哈哈。我是你们舅舅住的水井湾的邻居,住你舅舅陈连环的楼下,和你舅舅是好朋友,哈哈哈,总算是接到你们两个小家伙了。”
妇女看着了两人困惑的神情,显然也知道现在的小孩戒备心不低,话不多说,松开在自己怀里挣扎的少年,笑脸盈盈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唐纸,“这是你们舅舅一周多钱给我的信,说是你们写给他的,让我带着信来接你们,哦这里,还有你们的照片。”
唐纸半信半疑地结果信纸,只见上面果然是妈妈去世之前交代自己写的信,照片也是自己寄给舅舅的照片,因为担心两年没见舅舅已经不记得他们,确保今天来接他们的时候万无一失。见到这两个信物他心里的戒备这才放下。
不过事实上像他们这样的穷酸兄妹,一穷二白,行囊里就只有几件旧衣服,也没什么好被人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