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扎西图根的父亲扎西巴罗,他的皮肤比起扎西图根来说更显粗糙,与此同时黝黑的皮肤在阳光照耀下完全看起来像是非洲来的黑人,而“阿帕巴拉”正是这里人所说爸爸的意思,他行走的过程中,也不知道身上装了多少铃铛,叮铃铃的响个不停。
直到他停在河边后,这种声音才消失,后面一同前来朝拜的人也走了过来望着挡在眼前的河流。
“怎么办?”扎西图根看了一眼面色黝黑丝毫看不清任何表情的父亲问道。
扎西巴罗也不着急回答,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朝那河流的中心处一扔,只听啪的一声水花溅起,结合溅起的水花和声音来看,这个河流并不是深河。
“你长这么大了还要偷懒……你心中还有没有尊老。”扎西巴罗没再理会他儿子,走到木车旁,把两根方木抬起继续拉车向前行走。
而一起来到河边的那些朝拜者也各自走到了刚才的地方,重新向前朝拜,在他们眼里,只要向前步走的距离,都不算在朝拜中,别说是这点距离,有时候他们不清楚前面的路况要翻阅十几公里的山路,到最后还要继续返回原来行走的地方继续朝拜。
扎西图根虽说长得像个十**岁的青年,但心智终归还在十三岁,对于信仰的力量还有所欠缺,他们是最贴近大自然的人,对于山川河流来说不能说一眼就能看出水有多深,山有多高,但稍微用点技巧就能简单推测。
刚才扎西巴罗很清楚,扎西图根哪是不知道怎么办,分明是想走过去而已,在他看来,扎西图根是想偷懒,心中的信仰不坚定,需要磨练。
被父亲责备之后,扎西图根有些委屈,不过很快他便消除了这些委屈,他回到自己刚才朝拜的位置,继续九步一磕头向前挪移。
来到河边,他也没停下,双膝一跪,两肘用力向下落于河里,双手向前一推,整个身体浸没潜水里,一阵凉意侵蚀全身,眼前水浪扑来,淋到脸上像是整个灵魂被洗礼一样,脑子一片空白,他双手努力的在水里合十头慢慢沉下,几秒过后,他抬起头,长长的头发已经全部浸透。
他几乎甩都不甩一下头发上的水,继续前进九步,刚才的过程再次上演。
同样的事情除了没有发生在拉车的父亲身上以外,剩下的人均都是如他一样,更是有一个刚刚生完孩不到一个半月的妇女也如同他一样,浸没在水。
木车的摇晃声,铃铛声,还有车上刚满月不久的婴儿哭泣声,从这条宽而不深的河流跨过。
信仰,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这样的道路上,不仅是他们,在别的地域内,不知道还有多少藏人也在做和他们同样的事情。
“换上干衣服,把湿衣服放到木方上面晾晒。”扎西巴罗来到扎西图根跟前关切的说了一句。
换衣服时,他们仅仅简陋的搭建一个大门框,门框挂了一张帐篷布,就这样相当于两个天然的隔间,男女各在两边更衣。
换完衣服不久后,远处一辆经常出没在这一带的观光旅游向这里开来,在经过他们不到百米的时候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