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那名挨打的后营司马,虽说与曲端分开了,不再担任正军司马,但他管的范围其实比以前大了很多,以前管曲端一支兵马的后勤军务,但现在,全军六成后勤粮道的查验和通行文书都要经过他手。
身为一个心怀家国的宋人,陈东渐渐被军队磨去了以往的锐气,开始以更多的角度去看问题。
倒也不是说坦然了,毕竟看到几个夏人士卒嬉皮笑脸地欺侮路旁的两名宋人农妇时,陈东还是跳下马,一个人迎了上去。
他那时候正巧一个人骑马出城,准备去城外军营里查验一下军粮,结果就碰上了这事。
一个文官,虽说身体素质比以前好了很多,但还是不可能打得过几个专门厮杀干仗的丘八。
他被狠狠揍了一顿,回后营后只跟其他同僚说了几句,没准备大动干戈。
结果第二天,这事就被层层上报,然后今日是汉王的使者亲自过来传令,警告夏军主帅李合达要管好士卒,要不然,汉王连他这个主帅在内都要严惩不贷!
他.居然还记得我么?
陈东被刘陵扔到曲端军中后,汉王没再管他,而他也倔强的不肯向汉王低头服软。
但这次,陈东却有些动容了。
“不能这样搞。”
他看到了那些跪在地上受罚的夏人士卒眼里的恨意,看到了周围正在围观行刑的夏人士卒们眼里的不满,尤其是,正在挥鞭抽打自家士卒的夏军主帅李合达,后者辱骂那些犯事士卒的声音里都带着清晰的怒意。
不能这么搞啊!
眼前两万夏军,一旦生变,对汉军上下来说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说实话,汉王直接下令严惩这些士卒,陈东心里很感动,但他早已经习惯了自己作为汉军军司马的身份,很多事情都会下意识地从“自家”军队的利益开始考虑。
眼下,大宋兵马四面包围,万一这时候把夏人逼反了.
“北面细作急报,驻守在永平寨的夏军主帅,亲自当众鞭笞犯事士卒,周围夏人大多面露不忿之色。”
“好!”
谭稹一听到这消息就放下手里的笔,兴奋道:“汉军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嘛,稍微挑拨一下,两万夏人就直接反了刘陵狗贼。”
自家兵马已经从四面合围,最后一角即将合上,再加上两万夏军临阵造反,正面击溃汉军只是时间问题。
用什么童贯,用什么梁方平?
还得是我!
谭稹满心欢喜,他感觉到自己的大好阉生正在重新开始,他看向那个汇报事情的副将,开口道:“叫什么名字?”
“末将杜充。”
“嘶”
谭稹忽然皱起眉头,冷冷道:“你是大名府调来的,莫不是先前梁方平的部下?”
“不不不,”杜充连忙道:“末将与梁方平一向不和,河北逆贼南下前夕,末将还劝说他要小心北人,结果他不听,后来不就是”
“罢了罢了,本官也不管你那些,日后,好好做事,报效朝廷对你的恩情,懂了么?”
“末将明白,多谢恩相提点之恩!”
谭稹端起茶盏,冷眼看着对自己点头哈腰满脸讨好的杜充,好半响才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
“升你做个知州吧。”
杜充愣了一下,也没急着道谢,有些迟疑道:“可河东不是已有宣抚使了”
“两河依附叛逆甚多,莫说是一个知州的缺,那什么路抚使宣抚使的空儿可都有着呢。”
谭稹说道:“好好做事,以后,少不了你的福分。”
“是是是,能跟随恩相就是末将最大的福气。”
聊了一会儿,话题才转回到眼前的战事上,谭稹站起身,面前大堂内,几名文吏帮忙摊开巨大的舆图,谭稹走到舆图前低头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再传令下去,本官要活的汉王。”
杜充犹豫片刻,还是没好意思说什么。
其实他也终究是个武将,能从敌军的动向上看出一些东西来。
而且用汉军现在和以前的进军速度对比的话,也能看出更多东西,以往汉军都是侵略如火,如今却在攻下延安府后就(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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