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咸丰帝暗中授予的不能称之为底线的底线,桂良和花纱纳终于和额尔金、葛罗谈出了眉目。
桂良和花纱纳三下五除二,就痛快和额尔金、葛罗拟定了条约的草本。
说是草本,其实也就是英法联军退兵的要求。
其一:英法两国公使可进驻京师,英清,法清之间按照国际惯例,互设使馆,派遣公使,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
其二:大清赔偿英国军费800万两库平银,赔偿法国军费300万两库平银。
其三:允许英法两国在上海划定租界,方便两国商民居住。
其四:英法两国耶稣教、天主教教士可在大清国各地自由传教。
其五:英法两国公民可往大清内地游历、通商各地官员不得限制。
其六:英法两国商船可在长江各口往来。
其七:英法两国之洋货运销内地或英商从内地收购土货出口,只纳子口税2.5%,不再纳额外厘金税。
其八:港岛之事涉及美利坚国,由大清和美利坚国商议之后再行定夺。在此期间,英法两国可暂时在舟山落脚作为补偿。
和英法媾和敲定不平等条约就算了,桂良和花纱纳这两个尸位素餐,对国际局势一无所知的满蒙贵族,竟在没有一兵一卒的俄使穆拉维约夫名为调停,实则讹诈情况下,和俄国签订了不平等条约。
允许俄国在五口停泊兵船,允许俄国东正教士人在内地自由传教,两国重新勘定“未勘定”之远东边界,授予俄国人片面最惠国待遇。
拟定完条约草本,额尔金和葛罗很高兴,桂良和花纱纳很高兴,穆拉维约夫也很高兴,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梁耀则是一言不发,他心理清楚咸丰小儿这时候一心只想让英法退兵,毕竟乱投医,什么苛刻的条件都能答应,压根就没打算履约。
要是清政府真能履约,历史上就不会有二打大沽口,三打大沽口了。
条约草本送到紫禁城,咸丰乐得直夸桂良、花纱纳这两个奴才会办事。
只是条约草本中有一条咸丰不能接受。
而这一条,正是这纸条约中最为平等的一条:英法两国公使可进驻京师,英清,法清之间按照国际惯例,互设使馆,派遣公使,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
说破天,道破地,咸丰就是不想让洋人进京。
洋人的腿不能弯曲,不能下跪,往后洋人要是见自己不愿屈膝下跪,他这个皇帝在群臣和天下百姓面前岂不是很没面子?
咸丰让桂良、花纱纳这两个办事得力的奴才继续和洋人谈,表示只要洋人不进京,其他方面还能再让一让。
还他娘的让?
这令梁绍琼等真正精通洋务的开明派大臣大为光火,梁绍琼表示他愿意去和洋人谈,另外他们只需要和英法两国缔约即可,沙俄和英法不是一个档次的国家,完全可以不理会沙俄使节提出的无礼要求。
桂良和花纱纳两人正为成功和洋人缔约洋洋得意,梁绍琼等人这番话完全是否定了他们的功劳。
两人当即就不乐意了,桂良甚至表示,条约得以签订,多赖俄使穆拉维约夫从中斡旋,并反咬一口,洋人退兵在即,梁绍琼等人反对此约其心可诛。
咸丰自然是更相信他们满蒙两族的好奴才,还是让桂良和花纱纳继续谈。
最后,桂良和花纱纳两人竟做出完全免除英法两国货物关税的让步,换取英法两国公使不进京,将大使馆设置在上海。
额尔金和葛罗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完全免除关税?还有这等好事?
面对桂良和花纱纳提出的如此优厚的条件,额尔金和葛罗赶紧答应了下来,生怕桂良和花纱纳反悔。
英法还没介入克里米亚战事,奥斯曼帝国在战场上最为艰难的时候,奥斯曼当局都不敢向他们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
额尔金和葛罗表示他们答应清方的条件,可以撤兵,但英法两国保留公使随时进京的权利。
桂良和花纱纳连连表示,好好好,我都答应你们,你们快撤兵吧。
双方谈妥,送走桂良和花纱纳后,额尔金和葛罗向什么好处都没捞到的梁耀嘚瑟。
“阁下这次来天津可是一无所获,这不像是阁下的行事风格啊?”就连俄使穆拉维约夫也调侃起了梁耀。
“诸位不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吗?”梁耀不以为意。
在场的公使,乃至公使助理中,没有人比他更懂大清。
无功而返,确实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他可不想1860年再往大清跑一趟。
“吃不到葡萄的人总是喜欢说葡萄是酸的。”葛罗嘲讽道。
“阁下还没吃到葡萄,又怎么知道葡萄是酸的还是甜的?”梁耀淡淡一笑,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昔日的城下之盟大清可以不遵守,难道今日的城下之盟,大清国就会遵守了吗?大清国上至君,下至臣,都很愿意相信继任者的智慧。”
额尔金转念一想,也对,而且这小子以前就是清国人。
巴夏礼虽然13岁就在清国生活,号称是清国通,但巴夏礼毕竟不是真正的清国人(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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