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抬着奢寅向东南方的大山深处躲去。
傍晚围着火堆吃烤野鼠肉时,车勺提出向西去五峰山找奢王。闻言几名猎户都是猛地一怔,彼此对视了一眼却没作声,继续埋着头啃老鼠骨头。察觉到异常,连声追问下车勺得知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昨日这几人本在五峰山东面约二三十里的林里下套子,突然隐隐听到嘈杂的人声,潜过去偷看,是大队的明军在向五峰山方向行军,队伍络绎不绝,少说也得有一两万人。为了避开他们又不甘心空手回家,几人这才向北跑到滴水寨的山头上来。联想起刚刚车勺说到奢王就在五峰山,那些明军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此时,五峰山的东面、南面想已被明军围得水泄不通,绝然过不去的。
“还是先回老寨吧。大王吉人天相,有祖宗神明的佑护,阿寅受了伤不能有甚闪失。老寨里都是亲人,万一……至少……”良久,一个猎手道。尽管没有说完,大家都明白话里的意思。
三人中最年长的那个摇摇头:“老寨回不得。上次罗叛狗带人过来烧九凤楼那次,有汉官跟着过来,把各家人都录了册。蔺州是奢家老寨,等打完仗,他们肯定还会来。莫说罗叛狗识得阿寅,若仅是汉官拿了册子点人头也瞒不过去的。再说了,这伤一看便是刀剑伤,阿寅从小就是犟脾气,死也不会向汉官低头的,那时候一切都完了,咱们便是害了奢王。”
车勺点点头:“对。老寨回不得。要不这样,你们把阿寅送去金沙,思寨主不会出卖奢家人的。我去找大王报信,那么大一座山,一个人总能找个空隙钻过去。”
年长者依旧摇头:“也不妥。咱们识得思寨主,他却识不得咱们。你说他可靠,但他不是不姓奢么?这年景,总要留一手。就像那罗乾象,奢王也曾以为他也可靠呢。咱们把阿寅带过去不难,他若是起了歹心把大家一并绑了交给汉官,这个责任,咱们死都担不起呢。”
车勺急道:“那却要怎样?”
年长者想了想:“咱们一起把阿寅送到金沙,我们三个回蔺州,你自己把他带进寨子。见了思寨主,有意无意提一句,阿寅是被老寨的兄弟们一起送过来的。”说到这里,望向两个同伴,“遇到阿寅的事,咱们回去谁也莫要提起,少一个人知道,阿寅便安全一分。”接着目中凶光一闪,“那思寨主若是善待阿寅,咱们奢家世世代代断不会忘了这份恩义;倘若是起了别的心思,叫阿寅落到汉官手里……咱们老寨确是打不过汉军,但便是死绝了人,也要把他那小小的金沙屠个鸡犬不留!”
…。。
“可是,大王……”车勺的脸上一片悲色。
“你去白白送死,还是护着少寨主,给奢王留一支血脉?”老者定定地望向车勺。
安效良被松了绑,颓然坐在设白的下首。
设白重掌乌撒后,在娘家的帮助下,杀了安效良的正妻、安位的姐姐安容。为了叫七岁的宝贝儿子安其爵坐稳乌撒宣抚使的位置,她既要向明国表明自己的立场,更要彻底消弭水西集团的潜在威胁,故而收到孙杰要求配合作战的命令后,领了五百乌撒心腹,又带了两千乌蒙土兵北上。沿途也有接到安云翱进一步动员命令的镇雄兵陆续加入,部队规模达四千余人。
沾益陇氏那边虽属云南巡抚管辖,但出于共同的利益,已与设白歃血结盟,派了两千土兵进入乌撒府接防(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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