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门撞开了。一进院子里有近两百人,不过披甲的只有四五十钱玉川的卫队,其他都是些六房的闲杂人等。钱玉川的卫队平时欺负百姓当然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哪里见过这等悍贼,尽管尤福田部大多数人仅套了半甲,单是身上那副杀气便是这帮家伙平生未见,何况还有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和真刀真枪的搏杀经验?不消片刻,院子里就没有活人了——这些天尤福田憋了满肚子气,还要打二堂,老尤才不懂得什么优待俘虏。战兵们冲向二进院,辅兵们则散进大堂和两侧的厢房里搜索。
钱玉川在二进院吓得手足无措,余下的卫队也慌了神,惊恐不定的当口,劈里啪啦隔着墙头抛进来一大堆物什,众人定睛望去,都是刚刚跑到一进院里那些卫兵的人头!随即,院门处响起沉重的撞击声和近在耳畔的喊杀声!钱玉川见状二话不说,冲卫队长钱五使个眼色,二人仓惶逃向府衙的后花园。
没撞几下,哗啦一声,二门被从里面打开了,披甲卫兵跪了满地。尤福田不是什么善类,但对方既然主动开门请降,也没好意思当场大开杀戒,便让辅兵们先把人都捆起来,自己率兵直奔府衙的第三进院落。
这里已是后宅,只有几个下人在乱跑,不消片刻都成了刀下亡魂。包抄去堵后门的唐福听见动静,知道与尤福田只有一墙之隔不再需要截堵狗官潜逃,几脚踹开门也率众涌了进来。几名兵卒从偏房里揪出个山羊胡子,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满嘴难懂的胶东话让尤福田费了半天劲才听明白他自称是府衙的厨子。看看身上的长衫和腰上挂的一小截丝绦绳头,没等尤福田发话,唐福乐了:你可真敢把贼祖宗当傻子哄啊?那截绳头分明原本是系了块玉佩的!你把玉佩扯下来便想糊弄过去不成?谁见过厨子腰里挂块玉的!连俺都瞒不过,还想骗那么有学问的尤将军?懒得废话的唐福抽出匕首让手下揪着其发髻,一刀便削掉了山羊胡的左耳,随后在鬼哭狼嚎声中右耳也被割了下来,没等唐福的匕首再伸到鼻子下边,屎尿其下的康师爷自己招了。
众人找了一圈没见到狗官,不禁面面相觑。康师爷一直躲床底下啥也不知道,下人们都死了,尤福田有点后悔该留个活口。会不会翻墙或者钻狗洞跑了呢?面对尤福田投来探寻的眼光,唐福有些觉得气恼:您有点瞧不起人了哈!营官在朝廷那里可都是游击衔,咱唐福好歹也该算个将军了呢,眼皮子底下能让狗官跑掉?见前面押进来一串俘虏,气愤愤的唐福便想砍倒几个然后再逼问其他吓怕了的家伙。把匕首插回腰际,接手下递过来的长刀时一打滑险些脱手——割康师爷耳朵弄了满手血滑腻腻的攥不住刀子,瞥见荷花池于是过去洗手,刚把手向池里一探,唐福又乐了:水有点浑啊!
池边两侧的水倒还清澈,但有一道浑浊的印记直通到两丈外的一片荷叶里!尤福田被唐福招呼过去,一看也乐了,重重拍了一下唐营官的肩膀:“好小子,有你的!”众人瞬间便把小池塘围了个水泄不通,有辅兵从工具房找来府衙救火用的挠钩,下了池子便向那片荷叶挥出去。也有人干脆把铁钩用绳索绑上,站在岸边抖几圈甩过去……
“啊”、“啊”几声惨叫,钱五和钱玉川先后被铁钩钩住身体拖了出来。
看看唐王府的规模关盛云便知道王府护军不会少,至少得有一千多,甚至两千,一板一眼的像尤福田那样撞门或者蚁附爬墙肯定迟早也能打下来,但损失不会小。到了这份上,主动权完全在自己手里,也不急在这么一会儿,于是不慌不忙地布围,四面八方把王府围得铁通一样,随后调来三千辅兵运柴,火攻!
民居里桌椅板凳棉被门板还不有的是?辅兵们顶着盾往大门那里堆可燃物,墙头上的王府护军们束手无策看得心胆俱裂,射出的羽箭越来越无力。堆得一人高时泼上几瓢灯油,几个火把飞过去,不到一个时辰大门就烧塌了。
有按耐不住的护军想冒死冲出来,很快尽数被撂倒(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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