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肆意谈笑着,毫不理会河里求饶的哭喊。
被圈在战场上跑不掉跑不动的官兵们,则全部趴在地上喊着:“俺降了!降了啊大王饶命啊……”
“啊!”
看都不用看张丁便知道,这是受自己感染,阵中刚刚被那些家伙威胁恐吓吓得不轻的兄弟们在报复。他们接过友军递过来的水葫芦大口喝着,略微恢复了下体力便纷纷脱了队去找降兵的麻烦——箭只、火罐、沥青、粪便、铁汁、石灰、刀枪、砖石……硬扛了大半天的各种花式吊打,该揍回去了!这个年代,没有什么怜悯一说,充其量,敌方的被俘者如果看起来有些气力,还可能会被编进辅兵营当作会说话的牲口使唤到死;其他人,生命如草芥。
固然有些人相信“杀俘不祥”,但也有相当数量的将领在有意无意的纵容屠杀——他们希望借此带出一支嗜血的部队,从而为自己夺取到更多的财富与更重的话语权。
突然,关内冒出几缕青烟。
“不好,狗官军们在烧军资!”关盛云大喝一声,命令道:“破霄营,入城破敌!张丁龚德润,率众救火!”说完一马当先地率领亲卫营在关野火等马卫簇拥下驰进关门内。不敢怠慢的龚张二将迅速带着那些勉强还有些体力的部属跟着涌进了关门。
又是虚惊一场。
起火的不是武库和粮库,仅是道旁几栋临时充作救护站的草屋被点燃了而已。
函谷关只是关口,不是城池,武库、粮库和兵丁们的宿舍都在关墙下的堡垒里,那些临时搭起的援兵营帐则是沿着关墙展开去,道旁只有孤零零的几座草屋,郎中们用来熬药煎汤什么的。起火无所谓,大不了烧光拉倒,火势没地方蔓延,既阻不住追兵也毁不了物资。
关盛云疑惑地看着,想破头也不明白逃掉的守军为甚要点起这几处人畜无害的火头:难道狗官军里面竟有内应,点火放烟就是要通知自己打消疑虑快些进来?
不论如何,结合刚才的鼓声,再看看眼前燃烧的程度,显然官兵们离开不久。尽管至此战斗目标已全部达成,关盛云还是决定再扩大一下战果。
“破霄营,跟进追击!传令马队迅速跟上!刚锋营居中策应,振勇、霹雳营搜索残敌打扫战场!”
戚晓光等众人离了函谷关,向洛阳方向驰去,随着的是全部守军丁壮,管培中亲自压阵殿后。
孙富贵没行多远便被鼻青脸肿的金鼓队追上。
按照军法,战场遗失金鼓旗帜的处罚是“全队斩”。然而,被自己的友军将领抢去怎办军法上却没说——显然制定军法的大人们也没想到还有寇副将这么会玩的。队官在不到两个时辰之内被寇副将连坑了两次,为了保命,满脸委屈的跑过来找指挥大人哭诉。干涸的血痕混合了鼻涕眼泪再被衣袖一抹,金鼓队人人都成了大花脸,可惜锣鼓都被抢了去,否则远看便像个戏班子了。
实在无话可说的孙富贵摆摆手打发走他们,随后便听到鼓声激昂。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猜不懂寇知章在搞什么鬼,于是一路加紧了脚步快速向洛阳方向行去。
大约只隔了两刻左右,偶然回望的兵卒们便发现了关里冒出的黑烟。恐惧蔓延开来,队列乱了,很多人拼命向前路挤去。幸亏王府护军一直由孙富贵管培中等人带着,军纪很是不错。百总旗官们挥舞着皮鞭刀棒,费了好大力气勉强镇住了骚乱。
听到后队的骚乱,戚晓光孙富贵等人也回头观望。戚晓光向孙富贵问道:“孙将军,你觉得寇知章(注意,这里戚晓光没有用寇知章的表字“勤思”,显然语气十分轻蔑)能顶多久?”
孙富贵答道:“寇大人,这个不太好说。如果人人拼死再运用得当,个把时辰肯定没啥问题。”
戚晓光奇道:“一个时辰?就凭那十几不到二十人?”
孙富贵道:“是的大人。如果是末将领军,或许能顶得更久些,关键在堵门应战。毕竟门洞不甚宽,拉些拒马卡在刀车前面挡着,门外贼人再多也挤不进来,被后面拥着,还要躲避扎过来的长枪,前排的更使不上力。守军长枪架在拒马上却可以省力许多,后(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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