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天华与田君浩两位堂主闭口不言,一切等着段元德做决断。
两人皆已萌生退意,其一是张不惑乃东州人,是因误会才与玉鼎门起了一系列冲突,照理说同是东州人不分你我,也就没有颜面扫地这一说法。最重要的,是张不惑的个人武力实在是太强,与其交手之时毫无反抗之力,令人胆寒。
段元德同样知晓这个道理,以张不惑这般勇武看来,就算是玉鼎门上下齐出,又能奈人家何?此时若是再提找回场子之类的话语,那就真真是会让人耻笑了,也就只能用同是东州人不分你我这番话语来安慰自己。再者张不惑今日留手,依然是表示出了足够的诚意,若自己再敢嘴硬不忿,恐怕之后的事就不用操心了,马上就能将小命留在此地。
而且若是真惹恼了张不惑,人一怒之下直接去将玉鼎门给血洗一遍,那时候玉鼎门近二十年基业可就都要毁在段元德一念之间了。
“此事,便依张兄所言,同是东州人,相煎何太急。”段元德忍痛挣扎着站起身,微弯着腰抱拳道。
张不惑点头,也朝他抱了抱拳,这是给这名江湖汉子的尊敬。看了看后方仍在原地不敢动弹的十数骑,张不惑洒然一笑,横跨上马背,临走前好好看了眼完整参与了整件事的刘庆生,将在那弯腰低头的后者给下了个半死。
有人说,真正的成长,不是单指年岁上的生长。真正的成长,是要用你经历事情的多少去衡量。若一生碌碌无为,成长的只能是你老旧的躯壳,而你的内心依旧稚嫩。唯有去亲身经历过,你才能懂得,你所经历的事情就像是一把刻刀,能将你的心灵雕琢得剔透。
谭天华怔怔看着那骑马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知不觉间烙印在了脑海最深处。这个人,看起来还很年轻,他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谭天华不敢想,就像现在,在地上捂着伤口的他,只能抬起头来去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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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本来流传着一句话:通州有枪。
现如今江湖,这一句话后面又多了一句话:通州有枪,东州亦有枪。
至于是哪杆枪更强,通州与东州的江湖人一直在争论,只是争论是争论不出结果的,所以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两杆枪,期待着他们什么时候能真刀真枪打上一场,好将这两句话重新变成一句话。
通州的枪是什么态度,不清楚,但东州的枪听到了这两句话后似乎笑得很开心,扯了扯手中缰绳,调整好方向,往通州而去。
一月后,通州,来喜酒楼。
此时正是响午饭点,酒楼内一桌桌三五成群喝酒吃肉的江湖人士多,正嘈杂得紧,若是细听,可以发现他们所谈的内容正是通东有枪一事,说到兴处,便不免谈起三个半月前万阳过江东州,枪挑玉鼎门堂主的事迹,如此一来,便好衬托通州的枪之强。
也幸亏此地都是通州人,若是有东州人在此,定要冷笑着说上一句那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东州张不惑败于枪下。不过即使有东州人,可能此时也不敢作声,毕竟没有谁想被一群酒意正浓的江湖汉子群起攻之。
江湖事,本该是日日新鲜,像这般三个半月经久不衰的事迹,实属少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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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看出,东通两州相互争锋的氛围之高涨。东州以往无枪,现在出了个张不惑,东州人自然要捧,一直以来都是通州有枪,通州人自然要维护,也就早就了现如今这般局面,茶余饭后,谈论都是此事。
“万阳之前名不经传,没想到一扬名,就是整个江湖皆知,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五大三粗的汉子闷了口酒,摇头说道。
身侧一络腮胡大汉接话道:“敢只身杀入东州宰了个堂主后安然而退,先不说胆识,胆识这身武艺,便是令人望尘莫及。”
同桌其余人深以为然,均纷纷点头。旁边桌正有一年轻人在吃着一碟小炒,椅上放着一白布包裹的棍状物体,听闻此言,却是笑容满面,一边微摇着头一边夹菜,似是不怎么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