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紫禁城,坤宁宫。
灯火通明的宫殿中,一个面如观音、端丽无双的女子,看着对面两个怀孕的女子,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怒斥道:
“不知廉耻!狂妄悖逆!”
“哪里来的野女人,竟敢怀着野种,来到坤宁宫脏了我的地方!”
“左右,还不给我打出,查查她们来历!”
呵斥身边宫人,让他们把这两个女子打出去。
只是,这些宫女、太监虽然听到了她的话,却没有一人动弹,反而眼观鼻、鼻观心,如同泥塑木偶。
见此更是生气,这个端庄秀丽的女子怒极之下,抄起手中茶盏,向那两个女子砸了过去。
然而,这茶盏还没有砸到两个女子身上,便被一个双眉低垂、面目和善的宦官,轻轻接了过去。只听他呵呵笑了两声,慢斯条理地道:
“娘娘何必动怒?”
“只要娘娘承认这两人怀的是陛下子嗣,以后她们生出的皇子继承了皇位,娘娘您就会是太后,无人敢轻忽您。”
“现在乱发脾气,又有什么用处!”
说着,只听他不疾不徐地讲起了百年前武宗皇帝朱厚照驾崩后、继位的世宗皇帝朱厚熜如何对待武宗留下的皇后和皇太后的事情:
“昔年武宗皇帝驾崩,世宗皇帝以堂弟身份继位。不但张皇太后一家后来被赶尽杀绝,夏皇后崩逝也被世宗皇帝以‘嫂叔无服’为由,没有丝毫哀礼。”
“娘娘和信王殿下是同辈,若是陛下驾崩后信王登基,武宗皇后的遭遇,就是娘娘以后的遭遇。”
“反而这两个女子生下的皇子登基后,娘娘不但能以皇太后的名义主持后宫,还能像万历皇帝的李太后和陈太后一样插手政事。”
“这种能得利的事情,娘娘又何必抗拒呢?”
一番话有理有据,将信王登基后对皇后的坏处,一一道了出来。
对面那个女子、也就是天启皇帝册封的皇后张嫣,闻言不但没有心动,反而更是生气,想到了四年前自己怀孕、却被眼前的魏忠贤和客印月下暗手生下死胎的事,怒斥道:
“魏忠贤,你就是这样回报陛下信任的吗?”
“你将陛下的三子三女尽数害死,现在又找了两个不知怀了谁的野种的野女人。大明朝的皇统,难道就这么任你作践吗?”
“只要本宫还住在坤宁宫一日,就休想我承认这两个野女人!”
能在魏忠贤和奉圣夫人的压迫下保住自己性命,张皇后绝不是一个无能之辈。无论魏忠贤的话说得再好听,她都看出了魏忠贤想借“遗腹子”继续掌控大明朝的意图。想到这所谓的“遗腹子”毫无朱家血脉,张皇后气恼之下,当即严词拒绝。
不得皇后承认,孩子又没有生出来,魏忠贤策立“遗腹子”的事情,自然无法继续。想到在张皇后阻挠之下、天启皇帝至今仍未被客印月完全迷惑,对所谓“遗腹子”的事情也没完全相信。魏忠贤恼怒之下,屏退周围众人,威胁张皇后道:
“皇后娘娘如此,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吗?”
“还有娘娘的父亲张国纪,现在已经被陛下遣回原籍。乡下偏远之地,可没人会关注他的生死——”
“娘娘不考虑自己的安危,就不为老父考虑吗?”
直接撕破脸皮,威胁二人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