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身形高大,剪裁得体的龙袍更是衬得他英武不凡。只是盛怒之下,面容有些狰狞。殿外候着的侍卫听得天子的怒吼,正欲进殿,却被人拦了下来。
这人须发皆白,身着绛紫仙鹤服,腰系紫金灵龟印,足蹬玄黑踏云靴。面容和善,让人如沐春风。此老正是当朝太师文佑祥,历经二朝,屹立不倒,是大乾官场里的定海神针。
“陛下息怒,此事兵部侍郎的确有罪。但念在他这些年还算勤勉的份上,就饶了他这一回。况且斩了他祭旗,传到土著那边,岂不是让他们气焰更盛。老臣听闻火龙营送回了一些俘虏,干脆就拿他们去祭旗。
也好杀杀南荒的威风,让他们知道我大乾的虎须可不是好撩的。“老太师一通劝说,总算让天子打消了之前的念头。但还是免了那侍郎的官职,差人将他轰出宫外。
“太师,如今铁牢关传讯,说是边界十四城已尽落敌手。若是铁牢关再被破,那我大乾将无险可守。到时候那帮土著便能长驱直入,须臾的功夫,便能杀到玉京城下。”天子面色阴沉的将目前的局势告知文太师。
听得消息,老太师也是一阵愕然,他也没想到边界局势竟然糜烂成这样。只见他捻着胡须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此次南荒一反常态,其中必有蹊跷。不过我大乾兵多将广,加之武圣压阵,剿灭这场乱子只是时间问题。但是老臣觉着必须得弄清变故的原因,还有如何避免遭受更多的损失。“
君臣二人在大殿里商议了许久,直到天色昏暗,天子才起身将老太师送出宫外。等天子回转宫门,老太师才面色凝重的坐上软轿。轿厢内,他闭目沉思,不知在谋算着什么。
翌日,天子拜降妖司掌司陈天策为帅,着他领三十万大军开赴铁牢关。这有些不合朝制的举动,让百官哗然。可他们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推出,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这三十万的将士,有二万是拱卫玉京城的禁卫,实打实的天子亲信。其余兵丁都是从各地征调,陆续到达铁牢关。所以这出征大会上只有这两万天子亲军,人数虽少,但血气如虹。这些日子弥漫在玉京城上方的阴云,都被冲散开来,半点不留。
高台上,天子端着一杯酒,高声道:“尔等都是朕的亲军,是朕手中的利剑。这次南荒入侵,占我疆土。朕令尔等出击,让这群土著知晓我大乾兵锋之利。”说完,一饮而尽,台下的将士也同样喝光碗里的酒液。
斩了那些土著祭旗后,天子拉着陈天策的手道:“此次战事,就全托掌司大人了。朕在这玉京城等你得胜归来,到时你我君臣再把酒言欢。”
掌司陈天策换下往常的文士服,头顶狻猊盔,披上明光铠,腰挎戮妖剑,背后的披风猎猎作响。瞧见天子的作态,他则沉声道:“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等天子走远,陈天策跨上照夜玉狮子,鼓起体内的血气,高呼道:“出发。”声若惊雷,半个玉京城都能听见这声口令。
城头上的某人看着远去的他,小声自言自语道:“总算将这个麻烦引出去了,看来是时候重启计划了。说完,这人消失在阴影里,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