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望夫人蹙眉道:“孩儿被该杀的杂毛夺去,种了念头咒,老娘施救不得,就只好在这灵桃峰扎根!一来凭灵桃引几个妖王来,帮守着地界,二来他等争桃年年死伤,周边灵气也充裕不少!只是老娘名叫西望,哪晓得会天天望着东边儿抹眼泪?”
鹿妖借机道:“老祖,总要两口儿合力,才有夺回孩儿的指望!”
听到这话,西望情绪激动起来:“他家有化神!老娘孩儿又被藏得紧,还被种念头咒,但凡有丁点法子,以老娘的性子,会在这哭?”
白鹿妖道:“俺想着,许也是有法子的,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妖!”
听到这话,西望勃然大怒:“你说!若尽是无用的,老娘打落你一嘴牙!”
鹿妖暗道:那圣猿说西望大道理多,与俺有些类似,他莫不是眼神不好?西望老祖除了棍子硬,爱叫别个嚎,哪听到半句大道理了?孩儿被夺,以妖祖之尊,瞧着却也像个六神无主、易怒易爆的偏激女子,普普通通。
随着她的怒火大炽,小院中妖祖威压顿起,环绕在鹿妖周围,随时准备压下。
虽说这位妖祖的本事远超同阶,威压甚重,鹿妖却才刚被妖圣吓过一遭,并不如何害怕,慢悠悠道:“俺老鹿想着,法子或是有的!玄天派可有志在必得的宝物?寻来与他换孩儿;可有不能出差错的人事?抓来与他换孩儿;玄天派可怕门派遭覆灭?既舍得你那孩儿受苦,拼着鱼死网破,踏破他家山门,否则灭他满门,逼他家放孩儿。不都是法子?”
西望夫人呆滞一下,又怒声道:“老杂毛虽斗不过那天杀的,却也是化神!他家那大阵又日辣!背后还有好些个修士门派,真要紧时,必又有化神来援!”
“所以咧?圣猿爷咋不寻帮手?”
西望怒气渐渐消了:“就他那性子......”
四周妖祖威压也渐渐消去,鹿妖道:“被老祖说得,俺还以为圣猿爷把全天下妖圣都得罪了哩!有旧怨的不说,新交朋友不成么?只要能救回孩儿,有仇的消仇,无仇的去奉承,缺啥送啥,千年时光,真换不到一两个肯帮忙的?便圣猿山周边,俺老鹿听着,好似也还有离离原、大荒山两家未结过仇?听说海中妖圣众多,不止龙宫一家?大漠往南,不知可还有妖圣?”
西望夫人慢慢张大嘴,再想不出如何反驳鹿妖的话。
“圣猿爷本事大,性子独了些;老祖其实本事也大,性子也独,万事都只想着靠自家。听老祖说,大荒山的老鱼鹰还曾召了个老雕来做邻居,他怕不是想遇事有个帮手?一位圣猿爷打不破玄天派大阵,再添一两位妖圣呢?”
一位妖圣、一位妖祖,性子都独,两口儿又关心则乱,千年只活在焦躁、伤心、自责、绝望中,只怕没有旁观的清楚,白鹿妖再加记重锤:“来时路上,俺老鹿仔细想着,玄天派那化神,或许不在家!”
西望夫人猛瞪大眼。
鹿妖悠悠道:“可惜小小妖将妄自推测化神行事,怕做不得准!”
西望夫人脸色煞白,像拎小鸡般,一把将鹿妖从竹椅上提起,厉喝:“快说!”
“咳!咳!老祖撒手、撒手!就说!”
等西望夫人松开手,鹿妖才忙道:“其一,按圣猿爷说,玄天派化神算计了他两千多年,这般耐心好的一位,只因大漠妖圣未到,就现身出来抢孩儿?抢走孩儿,又千年都未要挟作甚,只是逼圣猿爷不出山,妖圣守着自家山场过活,会出山的本就不多,就圣猿爷爱惹祸些,七千年也才出门几遭?天下未见这般绑匪哩!其二,令弟子自曝行事,虽说是想逼圣猿爷疯魔,也太行险了些,不怕圣猿爷真疯魔后,不顾孩儿性命,只与他家拼命?俺只见过妖王自爆,不知化神自爆是个什么光景?有这两事儿,俺想着或是那位化神要出远门,临走不放心家里,见算计不死圣猿爷,怕他出来添乱,抓个孩儿质押,让弟子们安心?”
“还有,老祖在灵桃峰多年,周边地尽为修士所占,他家来去都只元婴来算计,今天白日里来就的不算,也折了个罗一杰,晓得老祖本事大,元婴这般不值钱么?化神若在,为何不亲自出手?就算打杀不了夫人,逼回圣猿山去总做得到!”
直听得西望张口结舌,好半天才一拍巴掌:“是咧!”
只是才兴奋一瞬,又恨声道:“可老娘那孩儿,被囚在极隐秘之所,便请了帮手去,修士要咒杀也只是一个念头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