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便到了静室门外。
“砰——”翠竹门被刘伶用肩膀撞开,他醉眼发红,衣襟随意敞开,双手各抱着一只朱漆大酒坛。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恰好望见支狩真坐在席上,揽镜自照顾盼的情景。
众人不由停下脚步,大感意外。
“刘伶哥,诸位贤兄。”支狩真急忙放下铜镜,起身行礼作揖。
“七弟,我还以为你在战战兢兢地练功,准备迎战外敌,没想到你小子居然——哈哈哈,好!临危不惧,照镜画眉,直将生死视作等闲!好,好,好!这才是我辈的英雄本色!”刘伶愣了一下,旋即开怀大笑,将一只酒坛抛给支狩真,不由分说地拽起他,携手出门,“这就对了,怕个鸟啊?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的疤,还没我这酒坛子大哩。走走走,痛痛快快吃酒去!”
“原安公子不愧为竹林第七子!面对八方来敌,天下群雄相逼,仍然潇洒从容,对镜怜颜,梳妆描红,这才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幸于色的名士气派啊!”
“比起原公子的绝世风姿,区区生死何足道哉?真可谓‘任尔千军万马刀剑至,比不上我唇间一抹朱砂红。’所以常言道,是真名士自风流!”
“某家活了数十年,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真正视生死为无物的气度,不愧为新晋的竹林七子,建康名士!”
“原公子用的口脂真个艳丽!不晓得是用了胭脂斋的‘嫩吴香’,还是西月楼的‘半边娇’?”
“原公子的粉搽得更好!莹白皎洁如玉,还瞧不出什么痕迹。我用过城里所有大铺子的粉盒,怎地从没见过这么好的?”
“你确定是粉盒,不是粉头?”
“说起粉头,秦淮河边上新开了一家画舫楼,老板娘风情十足,三寸金莲……”
众人七嘴八舌地夸赞道,簇拥着支狩真和刘伶一路而去,走向竹林的溪畔。
“我没有梳妆傅粉……”支狩真怔怔地道,声音旋即被喧闹的夸赞声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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