娓靡靡。船夫们听得面迷神醉,魂不守舍,不自禁地脱衣相拥,耳鬓厮磨起来。
围观的人群哄堂大笑,乐不可支。王氏画舫趁势逆流而上,冲向对手。王凉米俏立船尾,手按玉箫,柔媚的箫音忽而变得凌厉尖锐,犹如万箭攒,密集射向潘安仁,令他疲于招架,无暇多顾。
刘伶身边那人沉声道:“王导好手段!音攻之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竟将江底的岩礁暗中震起,撞破船底!王家那个小丫头也不错,一曲箫音已得几分鬼谷百艺的真味。”
刘伶打了个酒嗝:“小丫头还差得远哩。”
那人拍额笑道:“我倒忘了,刘伶兄你也是鬼谷传人,深得百艺中的饮之真味。”
随着王导一声长啸,波浪腾跃翻滚,裹住王氏画舫,形成一层汹涌水罩,悍然撞向谢氏画舫。“澎”的一声异响,还未接近对方,王氏画舫猛地一抖,船身大幅度倾斜,竟似也触礁破洞,船底进水。
四周爆出阵阵惊叹声,谁也未瞧出谢氏一方是何时动的手脚。刘伶身边那人略一沉吟,骇然叫道:“万变不离其宗?是谢氏那一门传子不传女,传嫡不传庶,千百年来无人修成的‘万变不离其宗’上古神通?”
刘伶乜斜了对方一眼:“你倒是好眼力。”
“万变不离其宗?”王导一边施法稳住船身,一边惊异地望向粗豪少年。
粗豪少年嘻嘻一笑,冲王凉米招招手:“万变不离其宗,不及妹妹心动。小凉米,我这一手帅不帅?喜不喜欢?”
“去死吧,你这臭嘴!”王凉米气得一跺脚,箫音宛如疾风骤雨,转而射向粗豪少年。后者张开双臂,挤眉弄眼:“打是疼,骂是爱。来吧,凉米妹妹,尽情地蹂躏我吧!”
观战众人早已炸开了锅:“谢大嘴练成了谢氏那门上古神通?”“你们懂什么?谢玄那小子虽然惫懒顽闹,没个正经,天赋却是奇佳。”“这下子,谢玄可把其它世家的小字辈都压下去了!”
“糟了!”醒过来的王敦攥紧拳头,涨红了脸,“谢大嘴这货太阴了,偷偷摸摸练成神通,难怪逼着我们撞浪哩!”
“贤弟,沉住气。古语有云,瓷玉不与瓦砾相碰,识时务者方为俊杰。”王献轻摇湘妃竹扇,扇上写着四个摇曳生姿的大字“急流勇退”。
“尔等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王徽一拂衣袖,神色凛然,“须知我琅琊王氏男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二人脸露惭色,王徽望向天空掠过的一片浮云,悠悠说道:“二位弟弟均是王氏瓷玉,为兄甘做瓦砾,为你们出谋划策,料理后事。”
此时,两艘画舫业已稳住平衡,各以术法封住船底漏洞,彼此来回游走,寻觅对手破绽。一道道江流被操控而起,升腾拍击,在半空千变万化,频频相撞,掀起无数狂风巨浪。
蛇牙峡外,一艘挂着商号旗帜的楼船缓缓驶来,由远而近。潘安仁目光一闪,暗掐术诀,画舫突然鱼跃而起,向前急冲,恰好撞上被王导催动的浪墙。
轰然一声,谢氏画舫被浪头撞歪,船头一扭,失控般地向商船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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