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唐僧叫刘伯钦杀了金翅大鹏,气的如来没辙没辙的,不是如来不想收拾唐僧,只是冷静下来,如来也知道,自己现在收拾唐僧一点好处都没有,你说金鹏死都死了,又救不活,难道自己还能一巴掌拍死唐僧不成,把唐僧拍死,谁来继续取经,再说若是有一个合理的也就罢了,可是就想唐僧说的,就目前这种情况来说,人家唐僧是人质,金翅大鹏是歹徒,人家唐僧再怎么如何,最多也只能算是一个防卫过当,实在没有理由杀了,故此,如来把金字压帖一收,带着众人回了灵山。
别说是如来了,就算是悟空看见这样的场面,心里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由得想到,没想到自己这师父还有这般手段,自己还是要小心一点,莫要惹他生气了,看如来走了,悟空急忙按下云头,帮着唐僧进去,救下八戒沙僧,又寻找吃食,生火做饭,休息一日,第二天继续西行。
出离了狮驼城,唐僧本来以为这一难就算是过去了,可是唐僧哪里知道,青狮白象金翅大鹏三大异兽身陨狮驼城,这消息也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要知道这三界之中的大小神仙,寿元无穷无尽,所以平时候无聊的很,最喜欢的就是传闲话聊八卦,平常的八卦无非就是张家神仙长,李家神仙短,可是这一次不同了,唐僧竟然把佛教护法打死在了狮驼岭,这样轰动的话题,顿时席卷了整个神仙圈,足可以与五百年前孙悟空大闹天宫相提并论,唐僧不到三天的功夫就成为了神仙眼中的明星。所谓明星就要有人追捧,那些神仙把这件事正着聊三遍,倒着聊三遍之后,发现总是干聊多没意思,唐僧虽然出名,可是还有老大一部分神仙没有见过唐僧呢,反正闲着没事,于是这些神仙就不远万里跑到唐僧这里,看看唐僧到底长什么模样,后来神仙们又觉得,老是在半空中干看着多没意思,于是也不知道哪一个神仙先想出来了个主意,看唐僧正走到了荒山野岭没有人家的地方,缺衣少食,他便变化成山中农户,准备了珍馐美味,款待唐僧一晚,顺便跟唐僧聊聊狮驼岭的事情。
第一个想出这个主意来的神仙无疑是成功的,之前谣言毕竟是谣言,这个神仙却能够深入现场,与当事人面对面,深入交流,得到一手独家信息,有了充足的炫耀资本,在其他神仙面前好不神气,可是这神仙也都不是傻子,看见这个神仙神气了,不由得也都动了心思,许你这样,就许我这样,于是第二天晚上,就又有神仙变作猎户,又招待了唐僧一晚,这个神仙也是收获满满,又在众神仙面前好好炫耀了一把。众神仙看这个办法可行,哪里还能叫别人占先,一个个争着抢着要去跟唐僧讨个近乎,而且形式也逐渐的不局限于晚上留宿了,什么路过的客商,山上的樵夫,路上的行人,反正这些神仙总能找到个什么借口跟唐僧说两句话。
若是如此,倒也好了,可是无奈唐僧只有一个,可是那爱凑热闹的神仙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唐僧一天见三个,一个月最多也就见百十来个,可是那凑热闹的神仙怕是有千人都不止,哪里排的过来,据说有的神仙为了抢位置已经打起来了,最后神仙们想了想,谁说自己去见唐僧还要一个一个单独去的,自己组队去不是也可以,人多点的话,一起变一个村子不就可以了,反正晚上的时候可以一齐吃饭嘛。
就这样,唐僧离开狮驼岭,走出去了两个月有余,一路上神仙不断,硬生生的把一个荒山野岭变成了热闹村镇,当然,拿出自己家的珍藏,就为了和见一见那个杀了金翅大鹏的唐僧,听唐僧跟他们讲讲当时的过程。当然,唐僧牢记无当圣母的教诲,跟他们讲自然与跟如来讲的有些区别,重点就是要突出自己,贬低他人,不是也不知道是唐僧的故事没编好,还是这些神仙太聪明,他们总能在唐僧的故事里找出毛病来,唐僧又不得不再把故事稍微修改一下,这样一来,几乎每一个神仙听到的版本都不太一样,从这里出去的神仙交流起来总会有些争执,不过这样正常,八卦嘛,就是越讨论越有意思,神仙们也不以为意,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所有神仙都觉得这几个月的课后文化生活相当丰富多彩,过的十分充实。
不管怎么说,唐僧这几个月算是出了名,足足三个月的功夫,半路上才不见了各路神仙的踪影,此时候金秋已过,寒冬来临,斗转星移,师徒们冲寒冒冷,宿雨餐风,正行间,又见一座城池。唐僧问道:“悟空,那厢又是什么所在?”悟空道:“到跟前自知,若是西邸王位,须要倒换关文;若是府州县,咱们径自过去。”
师徒言语未毕,早至城门之外。唐僧下马,一行四众进了月城,见一个老军,在向阳墙下,偎风而睡。悟空近前摇他一下,叫声:“长官。”那老军猛然惊觉,麻麻糊糊的睁开眼,看见悟空相貌,连忙跪下磕头,叫:“爷爷!”悟空道:“你休胡惊作怪,我又不是什么恶神,你叫爷爷怎的!”老军磕头道:“你是雷公爷爷!”悟空道:“胡说!吾乃东土去西天取经的僧人。适才到此,不知地名,问你一声的。”那老军闻言,却才正了师徒们冲寒冒冷,宿雨餐风,正行间,又见一座城池。三藏问道:“悟空,那厢又是什么所在?”行者道:“到跟前自知,若是西邸王位,须要倒换关文;若是府州县,径过。”师徒言语未毕,早至城门之外。三藏下马,一行四众进了月城,见一个老军,在向阳墙下,偎风而睡。行者近前摇他一下,叫声:“长官。”那老军猛然惊觉,麻麻糊糊的睁开眼,看见行者,连忙跪下磕头,叫:“爷爷!”行者道:“你休胡惊作怪,我又不是什么恶神,你叫爷爷怎的!”老军磕头道:“你是雷公爷爷!”行者道:“胡说!吾乃东土去西天取经的僧人。适才到此,不知地名,问你一声的。”那老军闻言,却才正了心,打个呵欠,爬起来,伸伸腰道:“长老,长老,恕小人之罪。此处地方,原唤比丘国,今改作小子城。”行者道:“国中有帝王否?”老军道:“有,有,有!”行者却转身对唐僧道:“师父,此处原是比丘国,今改小子城。但不知改名之意何故也。”唐僧问道:“这里既云比丘,为何又云小子?”八戒道:“想是比丘王崩了,新立王位的是个小子,故名小子城。”唐僧道:“无此理,无此理!我们且进去,到街坊上再问。”沙僧道:“正是,那老军一则不知,二则被大哥唬得胡说,且入城去询问。”又入三层门里,到通衢大市观看,倒也衣冠济楚,人物清秀。
师徒四众牵着马,挑着担,在街市上行彀多时,看不尽繁华气概,但只见家家门口一个鹅笼。三藏道:“徒弟啊,此处人家,都将鹅笼放在门首,何也?”八戒听说,左右观之,果是鹅笼,排列五色彩缎遮幔。呆子笑道:“师父,今日想是黄道良辰,宜结婚姻会友,都行礼哩。”悟空道:“胡谈!那里就家家都行礼!其间必有缘故,等我上前看看。”悟空扯住道:“你莫去,你嘴脸丑陋,怕人怪你。”悟空道:“我变化个儿去来。”好大圣,捻着诀,念声咒语,摇身一变,变作一个蜜蜂儿,展开翅,飞近边前,钻进幔里观看,原来里面坐的那个小孩儿!再去第二家笼里看,也是个小孩儿!连看**家,都是个小孩儿,却是男身,更无女子。有的坐在笼中顽耍,有的坐在里边啼哭,有的吃果子,有的或睡坐。
悟空看罢,现原身回报唐僧道:“那笼里是些小孩子,大者不满七岁,小者只有五岁,不知何故。”唐僧早已知道缘由,只八戒沙僧各自稀奇。忽转街见一衙门,乃金亭馆驿。唐僧喜道:“徒弟,我们且进这驿里去,一则问他地方,二则撒喂马匹,三则天晚投宿。”沙僧道:“正是,正是,快进去耶。”
四众欣然而入。只见那在官人果报与驿丞,接入门,各各相见。叙坐定,驿丞问:“长老自何方来?”唐僧言道:“贫僧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经者,今到贵处,有关文理当照验,权借高衙一歇。”驿丞即命看茶,茶毕即办支应,命当直的安排管待。唐僧称谢,又问:“今日可得入朝见驾,照验关文?”驿丞道:“今晚不能,须待明日早朝。今晚且于敝衙门宽住一宵。”
少顷,安排停当,驿丞即请四众,同吃了斋供,又教手下人打扫客房安歇。师徒感谢不尽。既坐下,长老道:“贫僧有一件不明之事请教,烦为指示。贵处养孩儿,不知怎生看待。”驿丞道:“天无二日,人无二理。养育孩童,父精母血,怀胎十月,待时而生,生下乳哺三年,渐成体相,岂有不知之理!”唐僧道:“据尊言与敝邦无异。但贫僧进城时,见街坊人家,各设一鹅笼,都藏小儿在内。此事不明,故敢动问。”驿丞附耳低言道:“长老莫管他,莫问他,也莫理他、说他。请安置,明早走路。”悟空闻言,一把扯住驿丞,定要问个明白。驿丞摇头摇手只叫:“谨言!”悟空一发不放,执死定要问个详细。驿丞无奈,只得屏去一应在官人等,独在灯光之下,悄悄而言道:“适所问鹅笼之事,乃是当今国主无道之事。你只管问他怎的!”悟空道:“何为无道?必见教明白,我方得放心。”驿丞道:“此国原是比丘国,近有民谣,改作小子城。三年前,有一老人打扮做道人模样,携一小女子,年方一十六岁,其女形容娇俊,貌若观音,进贡与当今。陛下爱其色美,宠幸在宫,号为美后。近来把三宫娘娘,六院妃子,全无正眼相觑,不分昼夜,贪欢不已。如今弄得精神瘦倦,身体尫羸,饮食少进,命在须臾。太医院检尽良方,不能疗治。那进女子的道人,受我主诰封,称为国丈。国丈有海外秘方,甚能延寿,前者去十洲、三岛,采将药来,俱已完备。但只是药引子利害:单用着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煎汤服药,服后有千年不老之功。这些鹅笼里的小儿,俱是选就的,养在里面。人家父母,惧怕王法,俱不敢啼哭,遂传播谣言,叫做小儿城。此非无道而何?长老明早到朝,只去倒换关文,不得言及此事。”言毕抽身而退。
闻听此言,哪怕唐僧早已知道,也不禁被唬的骨软筋麻,止不住心中哀伤,忽失声叫道:“昏君,昏君!为你贪欢爱美,弄出病来,怎么屈伤这许多小儿性命!你这等怎做的了君王。”八戒近前道:“师父,你是和尚,他是君王,你怎么替他烦恼!常言道,君教臣死,臣不死不忠;父教子亡,子不亡不孝。他伤的是他的子民,与你何干!且来宽衣服睡觉,莫替古人耽忧。”唐僧道:“徒弟啊,你是一个不慈悯的!我出家人,积功累行,第一要行方便。怎么这昏君一味胡行!从来也不见吃人心肝,可以延寿。这都是无道之事,教我怎不伤悲!”沙僧道:“师父且莫伤悲,等明早倒换关文,当面与国王讲过。如若不从,看他是怎么模样的一个国丈。或恐那国丈是个妖精,欲吃人的心肝,故设此法,未可知也。”悟空道:“悟净说得有理。师父,你且睡觉,明日等老孙同你进朝,看国丈的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