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想说的是,为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但他的逻辑已经混乱到一定地步,以至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陆渊是修者,一名诸界之中的修者。
他知晓这个世界该有的常识,知晓这个世界的修行状况。
他知道赤渊军主这四个字代表什么。
这是从古至今,修者能够抵达的极限,是这个世界不容动摇的顶点。
这个名字之下,是亿万修者,少有人能与之并肩。
没有之上,因为如果说修行是一条艰苦而又长久的道路,那么这就是道路的终点。
“从来都能说,只是你一直没问而已。”
约莫是觉得陆渊现在的样子很可爱,辰皎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脸看,
“我道号赤渊,赤渊军主是别人自发的称呼,本名就是辰皎,只是我见的人其实不多,记得的人就更少。”
“所以我对你承诺的每一件事情,都能做到。”
......
......
“不瞒你说,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这是实话,但从刚刚震惊完的陆渊嘴里说出来,总有一种事后诸葛亮的味道。
“可就算你伤势复原,但帮我遮掩之后不是一样会暴露吗?”
要遮掩小世界汲取界河沙的光景,必定不会是小动作,辰皎的气息会暴露在诸界之中。
那样势必会引来辰皎的仇家。
“怎么说呢,由于界河沙的缘故,我的伤势恢复得较快,同样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却很难有所成效。
而且退一步说,即使不敌,我还可以隐匿行迹,等你跑远了再回你这儿来。”
辰皎握紧玉屑捏成一般的拳头,在陆渊面前晃了晃:“虽然不喜欢,但我确实是很能打的。”
这陆渊是知道的,毕竟诸界对她的尊称之中,特地加了军主二字。
虽然其他化神的名讳陆渊还不曾听闻,但想来也不会这么飒。
“那你伤好之后会走吗?”
陆渊紧接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会。”
“哦。”陆渊的兴致瞬间没了,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还是会走啊。
陆渊很舍不得,但没办法。
毕竟化神与归真之间,是隔了太多的,而他们两人,也都各自有追求的东西,有事情等着去做。
这才是陆渊觉得颓丧的原因。
就连眼前的好风景,也都像去掉了滤镜一样,不再有任何可称道的地方。
“但是我会回来的。”
辰皎看着脑袋渐渐耷拉下去的陆渊,认真地说道:“正如你觉得肩上挑着太华的担子一样,我也有我的责任。
有许多人在等我,有许多不得不做的事情在等我去做。
但是在做完这些之后,我会回来的。”
世间生灵,千岁已经是极限,但他们不一样。
他们共同拥有着五千余年的时光。
“这算是承诺吗?方才你可是说,对我承诺的每一件事,都能做到。”
“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