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雨刚刚停歇。
京城长安被春雨滋润洗刷后,那些红墙绿瓦显得更加鲜亮干净,而街边、园中的各种绿树红花则像是润了层清油,更加地鲜艳娇嫩、翠色盈盈,与醉美苑那帮俏姑娘极为相似。
长安街头,一派春色繁华,祥和喜乐的景象。但皇宫内,那些宫女、内侍,一个个脸上都挂着几分惊惧之色。
一名小太监急匆匆地奔进禁军统领府:“宇文大人,陛下急召你觐见。”
宇文烈正在书房练书法,以苍劲笔法写下八个字“胸有激雷,面如平湖”。
“所为何事?”宇文烈把狼毫笔搁在墨砚上。
“昨夜一声雷电炸响,将福寿殿前那棵万年松给烧焦了。皇帝受了惊吓,犯了惊悸之症,有要紧事吩咐大人。”内侍低声道。
福寿殿是皇帝乾宗的寝殿。
“噢。”宇文烈换上统领金甲,随内侍进宫。
宇文烈到福寿殿前,正等内侍禀报。守在门口的魏公公道:“宇文大人,快进来。陛下在等你。”
“末将宇文烈参见陛下。”宇文烈走进去,跪拜在地。
乾宗靠坐在龙榻床头,摆摆手,示意宇文烈站起来,平淡的语气中带有几分严厉,说道:“宇文爱卿,你们宇文家世代忠良。
你老父亲被朕钦封为忠王。
朕望你恪尽职守,尽忠于明氏皇族,不涉皇权之争,不干朝政之事,忠心护卫明氏皇族。可懂?”
“陛下,末将一直谨遵圣谕,尽忠职守,从未逾矩。还请陛下明鉴!”宇文烈忙俯首叩头。
但他毫不惊慌,这么多年,他已经很了解这个乾宗皇帝。
若有事,想办你,乾宗决不会如此敲打你。
他只会在你,春风得意时,毫无预警地突然出手。
比如处理废太子与上官瑶私结朋党之事,便是在太子明烨于朝堂听百官奏报议事时,乾宗突然临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命殿前金吾卫,拘押上官瑶,
当场宣诏:“废去太子,剥夺监国理政之权,遣往幽州苦寒之地,镇守边疆。”令废太子和上官瑶一党全无反应时间和还手之力。
这雷霆手段,宇文烈铭记于心,想着有朝一日,要学而用之。
若无事,他又要利用你。他才会敲打一二,以显天威,让你心生敬畏。
乾宗皇帝接着沉声道:“即日起,北郊禁苑,由禁军驻防守卫。京城四面,西面城防交由兽字军团虎豹骑守备。”
“遵命,陛下。”宇文烈退出殿外。
那柱国大将军秦兽正候在殿外。宇文烈看一眼秦兽,抱拳施礼道:“见过柱国大将军。”
“嗯。”秦兽轻轻应了一声,便走进福寿殿。
宇文烈抬头看了看殿前那棵万年松,有十人环抱之粗,枝干盘虬卧龙,树冠曾繁茂葱翠,似千秋华盖。
太祖皇帝曾说此树有祥瑞之气,钦命为“万年松”。然而此刻,万年松树干被雷电烧焦,枯槁发黑,树冠被劈断一大截。
“看来,这是天意。”宇文烈在心里叹口气,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此时,福寿殿内,乾宗一阵剧烈咳嗽。早有内侍端过一铜质痰盂。乾宗往痰盂吐了几口痰,俱带团团血污。
气息稍顺,乾宗皇帝道:“柱国,朕有三子,你觉得谁最合适继承帝位,完成我和太祖皇帝一统江山的宏愿?”
“陛下,臣不敢妄议。”秦兽说。
“你不敢议,朕替你议。”乾宗皇帝说道,“明烨温良恭顺,是守成之主,却非开疆拓土之王。
明瑞,聪慧敏捷,然子幼母壮,若其登基,我明氏皇权恐会旁落他人之手。
明昊,阴鸷狠辣,且气量狭小。他母亲又是楚王后裔。若将皇位交于明昊,明氏皇族恐会血流成河、人丁凋零,只余他明昊一脉。”
“相比皇权旁落、皇族凋零,能守稳祖辈打下的江山,也是好的。”秦兽道。
“是啊!只能矮子里选将军。”乾宗皇帝叹道,“只是明烨耳根子太软,对上官瑶言听计从。
且那上官瑶与诸葛士族结盟,在朝野上下,势力太盛。上次,朕废去太子,就是给他和上官瑶敲一记警钟,不要被诸葛士族所挟持。
朕本以为还能撑过八年十年。待明瑞长大成人,再将宏图大愿托付于他。如今看来,天命有归,朕等不了啦!”(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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