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已经列阵的西凉军将士,瞧见此景,同样破口大骂,骂辽西军不是东西,枉为男儿。
辽西军集体沉默不言,只是握着手中的弓弩刀枪,等待着主帅的一声令下。
他们心中或许有愧疚,但职业军人就是如此,只服从主帅命令,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一声令下同样义无反顾,如果没有这种冷漠到残忍的战斗意志,怎么配成为大玥的主力军团。
王承海可能也不想这样,但他为了宋氏,想要守住庐州,必须这么做。
只有这样,才能限制住西凉军无坚不摧的火炮,只有和西凉军正面攻防,他麾下的军队才能保证庐州不失。
陈思凝站在许不令身侧,瞧见这场景,肺都快气炸了,怒骂道:
“都是中原人,岂能以妇孺为挡箭牌?番邦蛮族才会干这种事,他们要不要脸?”
许不令周边的将领都在骂,萧绮和萧湘儿强行跟了过来,站在护卫后方,脸上的怒意不加掩饰,萧湘儿指着城墙的方向,怒声道:
“宋思明,王承海!你们敢动我萧家族人,我屠尽尔等全族!”
声音很大,但远在几里外的城墙,显然听不见。
萧绮紧紧攥着手,保持着该有的镇定,她等待了许久,等待到西凉军已经蓄势待发,随时能擂鼓攻城的地步,庐州城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杨尊义来到许不令身旁,眉头紧锁,询问道:
“世子殿下,对面要死守,怎么办?”
萧绮咬了咬牙,开口道:
“行军打仗,没有不死人的,东部四王行不义之举,我军无可奈何,事后骂名我萧家背,用火炮攻城,无需多虑。”
萧湘儿脸色一变,焦急道:“庭儿和二伯在城墙上,岂能用火炮攻城?”
萧绮冷着脸:“三军将士能死,我萧家人就不能死?战场之上岂能有妇人之仁……”
许不令抬起手来,制止了两姐妹的争吵,思索了下,轻驾马腹,朝着庐州城走去。
“相公!”
萧绮一急,连忙想劝阻,却被陈思凝拦了下来。
毕竟许不令只要不走到城墙底下,凭借超凡武艺,没人能伤他。
阴风猎猎,庐州城内外气氛压抑到极致。
两军数万将士的注视下,许不令单人一马,走出了西凉军大阵,缓步来到了庐州城墙一箭之地外。
“许不令,你个孬种,放炮打啊!来都来了,还在城外磨磨蹭蹭,还指望他们把爷放了不成。我都能看明白的局势,你个榆木脑袋难不成看不出来?”
城墙之上,萧庭气急败坏破口大骂的声音总算能听清了,时不时还向王承海和宋思明那边吐口唾沫。
萧墨等萧家老人,在来庐州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有去无回,朝代更替哪有不死人的,萧家横跨三朝,见多了这种狗急跳墙的事情,只要萧家人没死绝,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城墙上的百姓,显然知道要面临什么,有哭嚎有哀求,但在两军对垒之间,声音渺小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