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儿又红了下,略显吃力的掀开厚被褥,从床榻上坐起来,左右看了两眼——打湿的小袄和肚兜亵裤,挂在屋里晾着,随身的荷包、铁枪整齐的放在桌子上,干净的衣裙放在床边。
“呜……”
小桃花胸腹间的淤青尚未褪去,抬手揉了揉肚子,缓了一会儿,才双脚下地,轻手轻脚的披上了干净的衣裙。
衣裙是满枝的,虽然两个人身高差不多,但某些地方显然区别很大。
小桃花套上裙子后,低头看了看,发现衣襟处松垮垮的撑不起来,下意识挺了挺胸脯,却不经意间想起了昨天在杨树湖畔的场景。
大哥哥好像给我擦身子,从上到下都擦了一遍……
小桃花脸儿猛地一红,只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感觉就和还在被那只大手摸着似得。她连忙静气凝神,许久才压下乱七八糟的想法,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桌前,拿起了放在铁枪旁的小荷包。
荷包里放着银元宝,几年来都随身携带。小桃花取出银灿灿的元宝,握在手里看了看。
记得刚收到这个银元宝的时候,她还是个豆芽似得的小丫头片子,一只手都抓不下,不知不觉间,竟然能握住了。
怎么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小桃花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想把自己当成曾经的小丫头,却压不下已经成为少女后的复杂心思,纠结许久后,把银元宝放在嘴边,想学着小时候财迷的模样,轻轻咬一下。
只是小桃花刚把银元宝送到嘴边,还没来得及下口,房门就被推开了。
廊道里,陈思凝端着刚熬好的药,可能是怕打扰了许不令的‘清梦’,轻手轻脚并未发出声音,打开房门,见小桃花站在屋里,拿着银元宝往嘴里塞,莫名其妙道:
“姑娘,你……你很饿嘛?很饿也不能吃银子呀,还是天赋异禀?”
小桃花动作一僵,连忙把银元宝收起了,讪讪笑了下:
“没有,我就随便尝尝。”
尝尝?
完了,和满枝、舅娘一样是个憨憨……
陈思凝缓缓点头,也没有多说,把熬好的药放在了桌上,握住小桃花的手腕,检查伤势。
小桃花昨天伤痛加身,又比较局促,光装睡了,根本没和陈思凝交流,此时被照顾,显然有点不好意思。
她目光在门外扫了扫,没瞧见许不令后,为了缓解尴尬,开口客套起来:
“大姐姐是许大哥的夫人吧?许大哥真有福气,连大姐姐这么贤惠漂亮的姑娘都娶到了。”
很有市井气的客套话语,说出来自然而然,不带半点恭维的意思。
可陈思凝听了,显然没法坦然接受这番赞美,连忙摇头道:
“你误会了,我不是许公子夫人,嗯……只是江湖朋友。”
“是吗?”
小桃花知道说错话,赶忙道:
“大姐姐和许大哥都长着一双桃花眼,很有夫妻相,我还以为是夫妻呢。”
陈思凝眨了眨眼睛,脸儿微红笑了下,并未接话。
小桃花思索了下,又道:“昨天坐在露台上那个漂亮姐姐,该是许大哥夫人了吧?”
“那个是的,叫崔小婉,还没过门。”
“哦,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姐姐,又和许大哥是什么关系?”
陈思凝稍微想了下,见满枝还定在睡懒觉,凑近几分小声道:
“她呀,是许公子家的老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