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这天是相约南京守备衙门团练兵马操练的日子,张延龄很早就起床,天不亮就带着南来色和一些家兵前往去跟成国夫人碰头。
也不需要出城,直接到南京城内团练的校场,地方也不大,大概相当于半个多足球场的大小,到来时辕门外正在进行射击的演练,所用的武器都是火铳,这说明南京地方的团练很注重对火铳的运用。
“建昌伯,你这是”
张延龄到辕门之外,迎接他的是南京兵部的一名主事,他见到张延龄以一身便装前来,却也很好奇望过来。
很显然,此人是从京师调过来的,见过张延龄,正因如此他一介兵部主事才有资格跑到辕门外作为迎接嘉宾之用,这边还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就见成国夫人的马车一行停下来,成国夫人从马车上下来,却是一个老太太,身上穿着半身的戎装。
之所以说是半身,是因为她身上算不得是甲胄,却也是皮革的衣服,手里拿着红缨枪
张延龄琢磨了一下,这架势好像跟朱家女人到教坊司找他麻烦时,所穿的那身差不多啊。
这是又打算给谁下马威呢
成国夫人走过来,笑着对兵部中人道“此番建昌伯,乃是受老身邀请,前来观礼的,没问题的话就放行吧。”
听话里的意思,张延龄要过去观礼,要受她的面子,才能被放行。
这话说出来,对成国公府的面子提升,好像很有帮助的样子,但张延龄最多就是嗤之以鼻,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这种地方我想闯进来,还有人能阻拦不成
校场内。
两个势力的人还没等开始操练,就已经形成了对峙的姿态。
魏国公徐俌的人,以及怀柔伯施鉴的人,各自把着校场的一头,不知的话还以为两边要开战。
张延龄跟成国夫人进来,往四下看了看,自己应该站在哪好像在校场当中站着,就比较舒服,可问题是校场的士兵还在进行一些火器的操练,这要是不小心打到自己身上
兵部负责迎宾的主事问道“建昌伯,您往哪边去”
这问题很直接,也很尖锐,给人一种让张延龄选边站的感觉。
张延龄反问道“怎不见南京守备太监的身影”
这让兵部中人不太好回答,却是成国夫人笑道“但凡遇操练,守备太监是不会轻易露面的,这是为防止有意外发生,无论是在城内操练还是在城外,都不能一同前来”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南京地方的军事全靠武勋和守备太监撑着,不能给敌人一锅端的机会。
张延龄道“我在北边往南走时,就听说南方沿海的盗患比较严重,没想到地方上的防备到如此的地步,连守备太监和守备武勋都不能同时出现,这是有多小心”
此话一出,但凡听到此话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南京地方军备,也算是大明重中之重,既要防止地方作乱,又要防备沿海的倭寇、海盗等等,以及沿海还有很多的不稳定因素,这样大的布局,被张延龄信口说来,好像南京的守备有多么不堪,连在城内举行一次操练,守备太监都不露脸,显得胆小怕事。
就在此时,南京协同守备怀柔伯施鉴走过来,行礼道“建昌伯言重了,一切都是规矩,只是按照规矩来,若是建昌伯真有事要找守备太监训话,只管派人去通知一声,自会安排会面。”
徐俌还在高台上没下来,施鉴现在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挤压,不得不亲自下来迎接。
张延龄笑道“这不是怀柔伯吗扬州一别有几日了身体可还好”
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施鉴擅离职守去扬州的事,最怕被人知道,就这么被张延龄当众说出来。
连成国夫人都有几分惊讶,显然施鉴的北上可说是非常隐秘,就连成国公府的情报网,都没法调查到,听张延龄话语中的意思,施鉴跟张延龄已经有过私下的密谈,那要是谈出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