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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解散。
张延龄心情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好。
查案的权力拿到手,等于说滚滚财源在跟自己招手,感觉发家致富已近在咫尺。
雨停了风还不小,张延将小安子递过来的蓑衣斗篷胡乱套在身上,趋步到宫门口,正要乘坐马车回府,但见一队飞鱼服绣春刀的锦衣卫出现在他面前。
“小的见过建昌伯。”走在最前的锦衣卫小头领,年岁大概连二十都不到,颇为英俊,有点奶油小生的味道。
张延龄皱眉打量此人:“你是?”
此人惊讶道:“表兄,您这是怎的?连小的都不认识?”
张延龄瞬间感觉到头大,这哪钻出个表弟来?
不过想到张家出了个皇后,但凡跟张家挂亲戚的都是鸡犬升天,有个当锦衣卫的表弟也不当稀奇。
“前几日被人闷了一棍子,看到人都觉得重影,脑袋也不太灵光,咱边走边说。”
张延龄没继承记忆,有记忆缺失的地方就推到脑袋被打这件事上。
此人叹道:“小的也听说表兄受伤之事,只恨不在表兄身旁,惩治凶徒。”
简单见礼介绍之后,张延龄这才知道,原来此人是自己的表弟金琦,是张延龄舅舅家的儿子,年方十九,如今已是锦衣卫北镇抚司副千户。
“本来应该由牟司印配合表兄您来处理北镇抚司的案子,但因牟司印如今人不在京师,所以暂时由北镇抚司镇抚使来负责此案,他知道小的跟表兄您的关系,所以差遣小的带缇骑前来相助。”
锦衣卫名义上的头领是锦衣卫指挥使。
但指挥使这职位就是个虚职,很多时候是由勋贵来接掌,锦衣卫真正负责缉捕问案的,很可能是指挥同知、指挥佥事甚至是掌印之类的,并无固定。
眼下锦衣卫最高的长官,是以仁义著称指挥佥事牟斌。
此人在历史上跟张氏兄弟可不对付,经常相助于被张氏兄弟所害的“忠臣义士”,比如说后来因为得罪张氏兄弟而被问罪的李梦阳,就是得到牟斌的格外照顾而在诏狱中免遭毒手。
张延龄大致想来,这时代只要谁跟他兄弟俩作对,谁就被文人所写的史书铭记称颂。
他哥俩就是反面典型。
“表兄,您查的虽然是市井之案,但涉及里通外番,乃圣上钦点的案件,由北镇抚司接手,若是小的有办事不力的地方,您可直接找镇抚使,现在锦衣卫上下都由您调遣。”
张延龄瞬间感觉到自己这个国舅,连查案都高人一等。
若是别人查问案子,锦衣卫最多派几个人随便相助一下,但到他这里,整个锦衣卫上下都要协同。
“好,咱弟兄俩也不用这么客气,你称呼我表兄,我称呼你表弟,你自称我便可。”
金琦听了之后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虽说是表兄表弟,但以往可从未见过这位表哥有这么平易近人过,谁叫人家是皇后亲弟弟,而他只是个表弟?
到宫门外,张延龄即将上马车时,金琦所调的一个锦衣卫百户队已抵达。
“表兄,您这是要去查案吧?不知从何查起?”
张延龄马车已经上了一半,闻言回头道:“先等我回府一趟,把这身衣服给换了,再到顺天府走一趟,之前顺天府帮忙查案已有进展,我已提前跟顺天府尹打好招呼,这次还是由顺天府相助,另外就是派人把苏家的人给我叫来。”
“苏家?”金琦一脸不解。
案子还没开始,听起来就很复杂的样子,脑子跟不上张延龄的思路。
张延龄道:“说起来这苏家,也是京师中经营药材的商贾之家,其府内的那位苏小姐乃是我的线人。”
金琦仍是一头雾水问道:“何为线人?”
“线人就是提供线索之人,苏家拨乱反正,给我提供了不少查案的线索,此番破案还要苏家相助,总之你替我去叫人就行。我说表弟啊,就算咱是亲戚,你办事也麻利一点,要多做少问。”
张延龄发现这外戚出身的锦衣卫副千户就是不行,好像什么事都需要他来指点。
本还想客气一点,但忍不住就想拿出对付东南西北那一套。
大概只有棍棒敲打着,这群人才明白怎么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