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攻击方式被限制了之后,吕布觉得不习惯、被压抑了发挥,也是必然的。
时值农历七月底,虽然比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个把月了,但天气依然比历史上群雄讨董时的月份炎热得多。
双方血战小半个时辰,彻底浑身汗蒸贯顶,再打下去非得脱水不可,就算人能靠意志力再死扛,怕是双方的马都得彻底废掉。
吕布最后数次勉力狂攻试图结果掉张飞的防御,依然无果,眼看血战持续到将近两百合,张飞猛捅一矛后虚晃拉开,主动提出换马。
吕布因为不熟悉阿拉伯马种的特点,不知道阿拉伯马耐力比汗血马差,用自己的“赤兔二代”的表现来揣测张飞之马,也就借坡下驴答应了休息喝水后再战。
这一歇就歇过了整个中午最炎热的时候,下午未时将尽两人才重新上场酣战。
吕布多年没打过那么有成就感的斗将了,一时嗜武成痴,也完全不考虑张飞拖延时间有什么别的阴谋,继续酣战不休。
而且斗将这种事情,只要看到有赢的希望,双方都会微微上瘾的。因为双方都知道对方身份不低、位高权重,要是斩杀了对方,说不定能让数万敌军士气狂泄、己方再趁势追击,以较低的代价获得重大战果。
第一天的血战,两人最后分两次累计打了近五百合,马都换了好几匹。主要是下午这轮打着打着太阳落山凉快了些,两人也预作准备提前吨吨吨多喝了很多水来抵抗脱水,充分的准备让血战更加持久。
士兵们站了一天都没捞到动手的机会,还不能松懈,也挺人困马乏。
不过张飞这边才几百骑出城陪着罚站,吕布那边为了找机会偷袭,带来的骑兵足有好几千,还有后军在待命,着实苦不堪言。
只可惜,一旦沉没成本投入下去,总觉得再加一把劲就有机会,这时候就越不甘心放手,连反思都懒得去反思了。
第二天、第三天,张飞依然持续约战,吕布身边的谋士陈宫都觉得不对劲了
但张飞约战的方式也变得更加简单粗暴,他就直接学《史记》上项羽约刘邦单挑的台词,改了几个字:“并州汹汹数岁者,徒以吾二人!可来共决死!毋徒苦三晋父老!”
实话实说,历史上项羽约人单挑这段说辞本身,乍一听还是挺大义凛然的:大家带了几万人,让弟兄们拼死拼活白白多死人,何必呢?
只不过,项羽跟刘邦武力值差距过于悬殊,而且二十多岁的人找五十多岁老头单挑,所以刘邦肯定不能应战,也就显得项羽的挑战有些无厘头,最多打击一下刘邦的士气。
但张飞跟吕布这样卯上,就不存在刘项的嫌疑了。吕布不顾谋士劝阻,在“可来共决死!毋徒苦三晋父老!”的刺激下,又跟张飞连战数日。
两军总计将近九万将士,就每天在汾水两岸或休息或罚站,看着旷日持久的古风斗将,似乎又回到了周礼时代的以礼征战状态,大家都暂时退化到了跟宋襄公一样守规矩。
前后数日约战,张飞吕布交手累计千余合,毕生都未有如此酣畅淋漓。张飞累计遇到险状五次,但没有被画戟正面捅结实过,所以都是没法破防全身锻钢板甲的轻微内伤。
连吕布也被轻微捅伤擦过两次,居然身上拉了两道血口,尤其是打到第二天第三天,张飞也琢磨出些门道,知道自己的装甲防御明显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