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并不存在什么“一个原本不是色欲熏心的人突然人设崩塌”,他就是那个秉性,一直没变。只是十年来没遇到一个突破前世见识过美女上限的存在,所以触发不了这个心理阈值。
刘备跟李素谈心之后,以朋友的姿态跟李素推心置腹说:“伯雅,正所谓兄弟如手足,妻妾如衣服,咱兄弟数人,都是不把女人放心中太重要位置的。不过你这也确实太不擅长给女人留面子了。
这样吧,这事儿你不要操心了。朕也大致猜到你原先是怎么打算了,你就安心到荆州坐镇。你也知道,总督数州诸军事的差事,朝廷法度就算特批延期,最久不能超过三年。后方的事儿你别想了,你就专心三年内把南方梳理安定,寻衅把孙策办了。
朕自会给你们——你,和甄家,一个体面,也不会伤了甄家五妹的体面,也不会伤了子瑜的面子,外人绝对看不出来这是拿女人当赏赐酬功。你就好好操心国事。”
李素:“臣谢陛下体谅,说实话,臣觉得应付女人、给她们留个体面,真是比光复一州之地还辛苦费脑,臣真不适合做这事儿。”
刘备:“是么?那你就多做点你擅长的事儿——这样吧,朕再问你一件军国大事,看看有没有什么启发之议。
你南下之后,朕与袁绍迟早会重新开战。尤其是南边万一跟孙策交锋,袁绍坐不住的。你以为,我军与袁绍之战,如何才能掌握主动,在我军想要的时间、地点触发?我军当主攻还是主守?
没指望你说太细,兵者诡道,瞬息万变,情移势易,你只要泛泛而谈就行了,具体的云长、孔明自会随机应变。”
李素郑重地假装又想了一会儿——主要是这个问题,他其实之前就一直隐隐约约有在用心,所以刘备问起,他也是可以很快给出建设性意见的。
李素整理好思路,诚恳说道:“太细的建议确实不好一下子给出,不过臣以为,对袁绍作战,肯定不可能一蹴而就,大胜一场就灭一方诸侯,袁绍毕竟是天下最大的对手了。
所以,不管是否是袁绍主动进攻我们,我们都要做好靠一场大战削弱袁绍、然后趁着袁绍退缩自保时,剪除其部分羽翼,最后再尝试彻底消灭袁绍。
便如战国时秦灭六国,以长平之战削赵,而削弱之后还得先灭韩魏,才能灭赵。如果孤军深入指望一鼓作气灭赵,则极易顿挫。
相比之下,孙策等辈在江东得人心的程度远非袁绍在河北可比。且江东重镇皆沿江而布,一旦击破,势如破竹,数节之后,迎刃而解。故南征求势如破竹,北伐需稳扎稳打。
而且,既然刚才都聊到战国时秦赵之策,我军与袁绍相持的办法,也呼之欲出了——我军完全有机会貌似以攻为守、实则寓守于攻。摆出主动进攻之势,实则在攻击阵地上打防守。”
刘备眉毛一挑:“说具体点儿。”
李素:“之前袁绍与我军交战,交锋主要在河洛之地,河北有河东,河南有河南尹,战场无非是这两郡。如今,我们可以借口为上半年云长之败报仇,放弃河南战场,也放弃威胁雒阳。
不再走湅水水路东进,而是走湅水更北面的黄河支流汾水东进,再由汾水支流浍水继续往东,进入上党郡内,与自丹水、沁水二西抵御的袁绍军交战。如此,则战场、两军路线,都与秦赵长平之战一模一样。
期间,我军可以适度摆出示弱退却、让出战场请袁绍吕布追击之状。或许袁绍军规模会远胜于我军,但我军精锐,袁绍也不敢轻易追击。
而其中导致袁绍优柔寡断一个重要心理因素,应该是‘袁绍害怕重现秦赵长平之战’的态势,他肯定会有心理阴影,想换个战场、换个时机决战,不敢轻易追击。
如果我军再散播一些童谣,说吕布之于袁绍,便如长平之战前不愿奉韩王之命降秦、转而降赵的韩国上党太守冯亭。吕布给袁绍带来的灾祸会不亚于冯亭为赵国带来的灾祸,则敌军内部人心愈发自相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