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所料果然不差,马超根本舍不得已经溃败的伍习,想要继续背刺掩杀轻易扩大战果,所以硬生生跟两翼的郭汜和蛾遮塞羌王撞到了一起,陷入了一场惨烈的骑兵对冲大混战中。
虽然马超军的铠甲依然有绝对优势,但其他兵器和马镫马鞍方面,双方都已经持平了。而且以马匹对冲的巨大冲击力,骑枪扎到身上的力量不亚于百斤重锤撞击。
就算穿着板甲胸甲,也能被撞得凹陷下去,身受重伤,立刻丧失战斗力。无非是锻钢板甲不会被扎个对穿,不至于直接因锐器伤毙命罢了。
短短数息之间,双方如潮水巨浪对撞,掀起血雨腥涛,第一波就有数百人落马,马超军的损失也只是比郭汜军小了一半而已,并非压倒性的交换比。
己方的伤亡也让马超稍稍热血冷静了一些,但随后化为不甘和愤怒,盯着郭汜的大旗就暴吼冲去:“郭汜休走!马超在此!”
郭汜毕竟是跟樊稠并列的西凉两大猛将,虽然如今已经身居高位,但他也知道自己只要被刘备军夺去基业,就什么都没了,所以倒也并不避战惜命,甚至挺期待这种对决。
毕竟两年多前他就跟马超单挑过一次,当时马超因为已经先血战了一日,还杀了郭汜军几员偏将,已经体力不支有伤在身,所以跟郭汜单挑时略微处于下风,两人最后都受了点伤。
那一次,郭汜本来是因为再前一年(192)、跟吕布在长安城南门狭路相逢、夺门单挑,被吕布击败刺伤,憋了一口气,想杀马超祭刀出气、血被吕布击败之耻。
“杀了马超,就能暂时击退刘备军,今年都不会再有纠缠。若是死了,也一了百了,拖着反而是勾肠债!”
郭汜心中恶狠狠地想着,挥舞起兵刃就跟马超刀枪相交,“铛”地一声大响,旁边的双方骑兵都觉得耳膜一鸣。随后连续的金铁交鸣,好不激烈。
“这马超武艺居然比两年前又好了一些?糟了,没想到他的武艺还在上升期。”郭汜越战越是暗暗心惊,竟然渐渐生出一股类似三年前跟吕布单挑时的惧意。
他忘了马超上次跟他单挑才十八岁,如今已经二十了,正是武艺和体力高速成长的年纪。而郭汜已经年近四旬,虽然还在壮年,武艺经验也远比马超丰富,体力只会一年比一年差。
两年前能打个平手,现在才拼了不到二十招,已经渐渐落入下风。
郭汜渐渐也冷静下来,意识到白给太不智了,虚晃一招后喝令身边的亲兵拼死夹击顶住,他自己抽身拨马而回,躲避马超的单挑。
不过这一番折腾,也着实小小地打击了郭汜军骑兵的士气。
马超一杆长枪遮挡拨开围上来的郭汜亲卫,微觉双拳难敌四手,挟愤间枪交右手,左手拔出宝剑来,枪剑并用一阵乱砍,连杀五六个郭汜的亲卫,才杀散围堵之敌,但郭汜已然远遁追之不及。
幸好举着郭汜大纛的骑手跑马不快,马超挟愤之下跃马挺枪、一枪扎死旗手,挥剑砍断大纛,也算是进一步打击了郭汜的军心。
两军又绞肉混战半晌,郭汜军渐渐退却,双方都是死伤颇重,战后计点,这番血腥的骑兵对冲的砍杀血战,马超军再次付出了超过一千五百人的伤亡,而且死者多达六七百骑,战马损失比人还多。
郭汜军战死就达到了两千人之多,足足是马超军战死数的三倍,但受伤的反而只有一千多,跟马超军的受伤人数相差不大——很显然,郭汜军亏就亏在没有普及锻钢胸甲,凡是被骑枪对冲捅到的,几乎都是重伤毙命,几乎都没必要抢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