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此番我军翻越街亭,是不是太过顺利了?不光街亭,连对面的华亭隘同样没有守军。下一步我军到底是该从安定郡治临泾、顺泾水直取长安,还是走南线,由陈仓、郿县沿渭水直取长安?”马超诚恳问道。
马腾在帐中捻须微笑:“在街亭、华亭没有遇到抵抗,这就心里不踏实了?孟起,你还是太年少,不懂政治。须知为父如今还是长安朝廷册封的征西将军,在尚未正式明着扯旗反抗李傕郭汜之前,刚刚稍稍越境,安定郡与右扶风的官员是不会立刻跟我军刀兵相见的。
甚至有可能,我军在刚刚抵达临泾时,只要打出旗号表示是征西将军旧部要去长安觐见,临泾的安定太守苏则都有可能被我军骗过,诈获城池。
不过,右扶风的王宏肯定不会中计,毕竟张济始终镇守在陈仓,王宏定会警觉。而且我军抵达的时候,韩文约说不定已经在围攻陈仓了。”
事实上,目前的马腾韩遂虽然是表面兄弟,但名义上征西将军镇西将军还是互不统属的,就算韩遂作乱,张济、贾诩也不能想当然推断马腾真的也跟着作乱,只有马腾做出实质性举动,才能确认,所以偷袭的第一枪之利始终是存在的。
原先没有政治经验的马超,被父亲这么教导,若有所思地说:“既如此,咱不如借着偷袭之利,先攫取安定郡,就算引来反击,也好移安定钱粮、百姓,由街亭退回陇西。如若敌军反击被韩遂牵制,我军就坐拥安定,徐徐图之——反正长安守军众多,靠咱两万人再偷袭也不可能拿下,不如见好就收,遥为策应。”
马超这番话也是很对的,因为偷袭长安没有意义。
历史上偷袭长安有意义的情况,必须是长安不是首都,大军不在城里驻扎,如果直接就是国家心脏,雄兵十万,还有什么好偷的?
要么就是长安虽然原本有众多兵力,但绝大多数主力被调出去打别的军阀了,那也有偷的意义。比如李傕郭汜目前还有直属部队十余万人,要是韩遂甚至刘备打陈仓吃紧,长安的十几万人有一大半调去陈仓、天水了,那马超可以考虑趁长安空虚偷一偷。
否则就只是抢一把就走,最安全,硬仗让韩遂去打。
马腾也觉得有道理,最后补充了一句:“不过,韩文约说他愿当陈仓正面之敌,与张济苦战,这点我一直不太敢信。以我度之,他很有可能只是虚张声势,想让我军打主力。
所以,你前往安定也要小心谨慎,一旦有敌军主力来了,有被包围风险,就立刻抢一把撤退。为父守在这街亭和对面的华亭,也好确保我军后路,始终能退回陇西。”
马超倒没有担心,因为他觉得这世上哪有当爹的卖自己儿子的,把退路交给父亲防守,自己负责出去抢劫,挺爽的。
“既如此,孩儿今日就去泾源。”马超说完,在华亭营地里用过午饭后,就带着骑兵继续东进了。
……
刚进入安定郡境内时,一开始果然非常顺利,马超都没有打仗,直接打出征西将军的旗号,让城内接待。沿途的第一个小县城泾源县就直接被无血拿下了。
马超俘虏了县长,让自己的士兵接管四门,还分出人手把粮仓里的粮食都清理出来,分一批往回运,运到七十里外的街亭大营,供己方守隘口的驻军食用——
马腾这次出兵就带了几天的粮食,压根儿没打算吃自己的。驻防隘口的部队没法抢劫,当然要友军从前线抢了敌人的粮食运回来吃了。
在泾源捞了一票之后,部队仅仅休息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