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车阵用的杖,多半是包了四楞铁头的长棍,重量和惯性都足够,要的就是它们既够及远、又不用像枪矛那样把尖端对着敌人。
杖的精髓就是一个“扫”字,对付的是从侧面高速经过的敌人,而枪矛对付的是正面之敌。只要敌兵速度够高、撞击力够大,钝器也能杀人,破甲效果更是比利器更强,敌军骑兵是被他们自己的冲锋速度形成的动量自刹的。
丹阳兵的锤、斧也是靠扫,论威力比刘裕军的杖更强,只是距离太短,扫不到远一些的敌人,难免多留破绽。
威力有余而攻击范围不足,白璧微瑕。
“喀喇——”
“嘎嘣——”
一声声牙酸沉爆的痛快闷响,一批批战马与骑士飞甩出去,
或脑袋着地,颈椎爆断,
或利斧开瓢,如同P图师给他们修外形时手猛烈抖了一下,歪曲成各种后现代派的夸张造型。
旁边的车弩疯狂集束攒射则依然持续,分毫不曾停歇。集束箭有效杀伤射程太短的毛病,在几乎贴脸的时候,已然不重要了,可谓彻底的扬长避短。
而且因为射击口集中,也不用像普通弩兵那样露出太多薄弱的正面——正常情况下,汉军要打出这样的近战火力密度,就意味着一辆车前面至少要一字排开20人宽度的弩手。
那么多弩手,就代表着那么多可以被冲锋突破的薄弱环节,就会被乌桓骑兵切菜。
但现在,火力密度依然那么大,可正面却丝毫不虚,只要露出一个射击口、一面盾牌的宽度,就能喷出那么多箭矢了。其余十九个人的宽度,依然是坚实的盾阵,这让想找软柿子捏的难峭王部骑兵到哪说理去?
说好的远程火力猛的阵型,近战肯定会被切菜呢?怎么不讲道理的?
身穿铁甲、手拿喷子,这就是关羽军眼下的写照。
一丛丛的骑兵割麦一样倒下,难峭王彻底傻眼了。
“撤!赶快撤!”难峭王一声令下,也不顾那些被困在车阵中的人了,就命令能撤多少撤多少。
断后的乌桓骑兵瞬间遭到了灭顶之灾,被以更快的速度屠杀。
关羽眼看两军接触正面已经很少有成团密集的敌骑,也终于下令所有车弩放弃集束箭、换上长杆木羽箭。
这种箭的尺寸几乎如同八尺长的短矛,平衡尾羽都不是羽毛做的,而是木片做的。用强弩发射时杀伤射程极为惊人,甚至能穿人杀伤两三个敌人。
百根木羽铁簇的巨箭,连续数波给难峭王送行,虽然射杀不过百余人,却把乌桓人的阵型射得更散,让乌桓人在撤退的时候都不敢密集扎堆地撤,以免被贯穿力巨大的弩箭一次性杀伤多人。
数波之后,难峭王惊魂未定,终于发现了汉军的最后一招杀棋——始终埋伏在上游逡巡不进的赵云,看到乌桓人败退散乱,终于带着一千汉军精锐重骑,赶来发动背刺冲锋,收割败军的人头。
“左军右军快快前突截击赵云!不要慌,我们的人数还是比赵云多好几倍的!不能乱!”难峭王声嘶力竭地狂吼,约束败兵重新整队。
至于背后已经不需要担心了,赵云缠上来这点时间,难峭王已经撤得离开关羽的却月阵至少一两里路开外。
所以,关羽就算用车弩和木羽箭,也不可能射到这么远了,车弩机动性弱,也不可能跟上来追射。